第一千一百章 她没有这种药
若这书信中所言是真的，也难怪永王今日如此反复无常了。
姜绾把书信交回给陈邵君，竟不知自己何时入了这许多人的眼，竟然都争相在朝堂上网罗她的罪责，如今老皇帝身体抱恙，永王奉命代理朝政，所以这些……
“是永王的意思，还是另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正好她也托了于莹华，等拿到东西，便再清晰没有了。
陈邵君这回没瞒着她，“还不十分清楚，在探。”
“当前知道背后使绊子的，有陆禹一份，但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位意图不明。至于殿下……在朝堂上他斥责此类言论，其他的，也还不好说……”
陈邵君的意思姜绾明白，若是永王当真一点芥蒂也无，今日在永王府就不会如此别扭地想要拦着她出城。
“陆禹如今是个什么官？”
“南王那事，陆禹这厮眼疾手快临阵倒戈，倒叫他捡回一条命，如今从皇城司出来，去了小梁将军麾下。殿下开的口，小梁将军也推拒不得，留了他下来。”
姜绾心中了然，陆禹要在永王手下活下来还入了白羽卫，不知用了什么做交换。
此事待她查明，再与陆禹算。
她不说话，陈邵君试探问道：“眼下你既已知道，可有想过日后如何打算？”
姜绾依旧没回答，她想做什么要是告诉他了，料他也不会同意平添麻烦。
成骏雄等在一旁，也没等到陈邵君详说手头上有关孟家和孟迟的事，更没料到正说着孟家的事，他们是怎么撇开扯到这上头去的，正待开口说两句，把话题仍旧拉回当前紧要的事上，马车停了下来。
“将军，到了。”
路七的声音伴着马的喷气嘶鸣声，随即马车停了下来。
姜绾透过马车窗户往外看，船上人少了许多，已经没有白羽卫值守了，甲板上站着的人看着都是成将军府里的仆从，还有几个陈家商行的人留在岸边，正往船上送运来的物资。
成骏雄只好道：“上船再慢慢说罢。”
他下马车的脚步顿了顿，“小绾你可想去看看他？”
姜绾回绝了，“还是先见见宿老，还有轩辕老先生，若有多余的时间，再说其他。”
孟迟的事她并非今日才知，早时的不快和愤怒早已整理干净，此时她不急着去看人，要她出手帮忙的条件得先谈好。
她要用孟迟的棺材，再运两个人出城。
成骏雄观姜绾面色，颇为惊讶。
“小绾她——”
他问同走在后面的陈邵君，“她这是怎么了？她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陈邵君也拿不准，但私心倒是希望姜绾是真生气了，倘若因其气到与孟迟老死不相往来，也无妨。
“将军，还是上船再说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邵君和成骏雄赶上姜绾，她已经随着路七先上了船，宿老正在甲板上配药，见着她来，再看后头跟着成骏雄，明白了大半。他老人家把切药的刀子一扔，哐当一声撂挑子了，“当初我就不赞成你们要瞒着她，现在出了事，可让那轩辕老头自己解释去！”
成骏雄和事佬一样拉住宿老，“老宿、老宿！小绾那不是你的徒儿么，瞒着她那不也是怕她被牵扯进来么，心疼你徒儿你还意见这么大，快切药切药，底下等着用呢，你说要把小绾找来，我给你找来了，别乱发脾气。”
姜绾走上前，宿老脸上发干，声音与方才比起来小了一半不止，“小绾，你还是过来了啊。”
姜绾捡起宿老扔在地上的切药刀，递回给了他，“师父，你让一程送来的单子，我照着把药送来了。”
宿老支吾地咳了两声，“那些啊……收到了，收到了。”
“你让人送来的那些药都用上了，我原还以为你会亲自过来一趟的。”结果姜绾只是让陈家的人帮忙把药送来，连面也未露，话更是没有多带两句，宿老借着送药把姜绾叫来给些暗示的法子落了空，在船上闹腾了半天，直言要撂挑子不干了。
恰恰永王又再三拖延不让运棺的船出城，药用了又用，再拖下去人要顶不住，成骏雄和轩辕暮穹没法子才答应下来，去告诉姜绾实情并把她的人请来。
“你实话说，是不是生气了？一程和世珍回来跟我说，你看了戏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我就觉着不该啊，平日里你的脑子也没这么呆……”
宿老接过切药刀子，喊来了范一程，把刀丢给他，让他继续切药，拉着姜绾上了一旁去。
姜绾听着宿老絮絮叨叨，原来江世珍和范一程拉她看戏那一招，是宿老想的辙，偷着让干的。成将军和轩辕暮穹不许他把孟迟的事告诉她，他便想方设法地暗示她，可惜她没有给任何回应。姜绾不解，“师父，既然你觉着此事不靠谱，为何还要给他制假死药。”
宿老叹了口气，“一开始是靠谱的。”
“只没想到拖到现在人还没能出城，我已经尽力拖到极限了，若再不让他醒来，以后也真不用醒了。”
“成骏雄那老家伙去找了永王几次，最后也只能定下出城的日子在三日后，但我手头的药，只够拖到今日夜里了，他要是醒了麻烦，不醒更麻烦。”
宿老的烦恼很直接，要找姜绾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小绾，你那儿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药？若是不愿管那臭小子，就当是借给我的，等人出去了，什么都好说，你想怎样我都把人押过来，你亲自处置。”
姜绾对此不感兴趣，“师父，我处置他做什么。”“这种假死的药，是您从古方上得的吧，我没有。”
姜绾并未说谎，她的确没有能让人呈现死亡状态但又实际上还活着的能力。
宿老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连你也没法子吗？”
轩辕暮穹也来了，听到宿老最后一句话，他眉头紧缩，脸上的纹能皱的都皱了，苦得很。
他重重叹了口气，缓缓摇头，不赞同道：“成将军，我早说过不要把无关之人牵扯进来，如今法子也没有，怎生是好。”
成骏雄正和陈邵君一同走过来，听到轩辕暮穹的埋怨脸上有些挂不住，终还是站在了姜绾这边，“话也不能这么说，小绾不是外人，当初瞒着她虽是循着孟迟的意思，怕把她牵扯进来。但如今药的事是一桩，出城的事是第二桩，都与小绾有关联，不能再瞒她了。”“永王已经下令，让小绾一同扶灵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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