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俩人电话都打通了,似乎也都在等我的电话。
我把车停在黄河大酒店门前,徐半仙和于波先后走了出来。
两人上车后,我问徐半仙:“想吃啥?不会还是铁锅炖大鹅吧?”
徐半仙嘿嘿一笑:“不!今晚想吃鱼。”
“吃鱼?吃什么鱼啊?”
“黄河大鲤鱼!”
我接他出来吃饭,其实是想问他些事,吃什么无所谓。
“既然想吃鱼,那我带你去个吃鱼的好地方!”
我说的好地方是上次波多玛利亚姐妹回樱花国前,我带他们吃的那家名为黄河口野鲫鱼汤的小饭店。
“老徐,于波和我一样也莫名其妙有了阴阳眼,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原因啊?”
徐半仙扭头瞥了一眼于波。
“春天到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种子发芽,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徐半仙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这话我听不懂,但是看得出他对于我这么问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老东西,你怎么还咬文嚼字起来了呢?能不能说得简单?直白点?通俗易懂点?”
徐半仙嘿嘿一笑,直接转过身对着于波:“不如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行啊!”
于波没有丝毫犹豫,憨乎乎地伸出手。
“哟!老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给人看手相,还以为你尽管活了一百多岁,却并不精通此道呢!”
老徐也没有反驳或者解释,而是用右手握着于波的手,左手轻轻的捋着胡须,眯缝着双眼。
只过了不到半分钟,我明显看到徐半仙浑身一怔,同时脸色变了。
“怎么了,老徐?”
我赶紧问。
“没什么!”
他声音也变了。
很明显,徐半仙这是看出了什么,但又不方便说,大概是当着于波的面才不方便的。
既然这样,当着于波的面我也不再多问,还是待会儿悄悄找机会问问徐半仙吧。
汽车很快到了位于黄河大堤下的黄河口野鲫鱼汤饭店。
这地方属于河口镇,半个世纪年前这一片的居民大都以捕鱼和晒盐为生,日子过得相当紧巴,直到八十年代后,很多南方的投资商涌入,而且海产品价格与日逐增,这里的人才慢慢富裕起来。
“小伙子,是你呀!”
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
“大哥,最近生意挺好的吧?”
“托你的福,因为上次你送给我们的那些鱼,我们小两口不但多赚了几万块钱,还间接宣传了小店,这几周我们的生意好多了,收入翻了倍。”
说着话,老板娘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当然也是一番千恩万谢。
“我们现在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晚上十点前就没关过门。”
“是啊!之前雇过一个跑堂的,他一人实在忙不过来,上一周又雇了个厨师和一个跑堂的。”
说完两口子就朝着我咧嘴笑。
看得出这两口子虽然是开饭店的生意人,却很实在。
“那很好啊!今晚就看着给我们弄几道菜吧!我们就吃鱼,别的不吃。”
“好!今晚我请客,给几位精心做几道好菜——我还有藏了十几年的52度马场酒,也拿出来给你们喝。”
吃什么菜,喝什么酒我并不在意,但人家店老板这么热情,我肯定得先表示感谢。
三个人在包间坐好后,我开门见山问起徐半仙。
“老徐,还是想问问我朋友吴敬可的事,你到底能不能想出办法?”
“办法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可你也没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啊!”
“我只是个凡人,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总之,你如果在阴间能找到那几位,得到那种神秘巫蛊术法的可能性就很大。”
气得我只想破口大骂。
“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我如果能找到他们,还和你在这里扯什么淡呀!”
嘴上虽然骂着,可我心里也清楚,尽管徐白仙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几岁,可毕竟是凡人,怎么可能对阴间之事了如指掌呢!
这件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吧!
又想到徐半仙刚才给于波算卦的事,我脑中冒出个支开于波的好办法。
“波,你去和店老板说一声吧!鱼汤不要太咸,另外出锅前稍微放一点香菜”
于波离开后,我赶紧凑到徐半仙身前,头歪到他耳朵边,压低了声音问:“老徐,你和我说实话,刚才是,是看出什么了?”
徐半仙放下手中的筷子,瞥了一眼包间门外,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快说啊!”
急得我又想骂他。
“他的生命线已经断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即将……”
没等我说完,便被徐半仙摆手打断了。
“不是即将,而是已经——按照手相看,他半个月前已经死了。”
“啥?”
惊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说于波现在是个死人?”
徐半仙摇了摇头:“你眼又不瞎,看不出他就是个大活人?”
被徐半仙这么一怼,我一下人子有点懵。
是啊!第一次在杂货铺见到于波时,就确定他是个活人了,以我现在的眼力,绝对不可能看错。
我正想再问,听脚步声于波已经走到了包间外。
“马子,没想到你现在成为有钱人后,连吃饭都讲究了,以前可不这样啊!”
说罢,于波笑着坐到了我旁边。
这话又勾起了我的回忆。
是啊!上初中那会儿我吃饭从不挑,有啥吃啥,即便是那次因为于波把饭费都输光了,我用热水泡凉馒头也没觉得怎样。
那几年,我平时吃的也不好,每周开学前奶奶总是蒸一大碗咸菜,多放油,给我塞到罐头瓶子里,这能顶我半周的菜。
当然,这罐头瓶子咸菜我都是和于波这小子分享。
他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父母都在,可身体都不好,家庭收入单一,花钱的口子又多,生活费不够了还得蹭我咸菜吃。
说白了那时候吃饭不是不挑,是没挑的资本。
我现在吃饭也不挑食,应该是那时候养出的习惯,只是于波不知道我喊他出去另有目的。
老板先端上一大条红烧鲤鱼,然后是一大盆黄河鲫鱼汤。
虽然黄河鲤鱼名声在外,清朝自雍正往后更是成为皇帝专供,可肉质最好的还是黄河里的野鲫鱼。
一般河道湖泊中的野鲫鱼长不大,而且偏瘦,刺还多,可能黄河特殊的水质原因,这河中的鲫鱼不但能长到两斤多,还肥大,鱼刺相对也少。
尤其是用半斤左右的鲫鱼做鱼汤,鱼肉呈金黄色,鱼汤好似牛奶一般,既鲜又香。
据说古代北方的达官贵人,甚至皇帝都喜欢用黄河鲫鱼汤醒酒。
即便是喝得酩酊大醉,只要喝一碗黄河鲫鱼汤,不但身体不会难受,还有醍醐灌顶的神效。
可惜黄河鲫鱼的数量不是很多,这种鱼也极其难捕捉,所以知道“内幕”的人少之又少。
老板两口子给整了一桌子菜,除了鱼还有铁板河蚌和小河虾——虽然都是小米虾,可嚼起来嘎嘣脆,别有一番滋味。
一杯酒下肚,徐半仙忽然停下看着我。
“你就没觉得奇怪,我为什么忽然想吃鱼?”
“我咋知道啊!难道想吃鱼还得必须有啥原因?”
我反问徐半仙。
“我是想看看这条河——今晚黄河要出事了!”
徐半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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