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陌生又奇异的情绪冲击着相柳的九个脑袋,一半的脑袋已经被冲昏了,另一半脑袋也岌岌可危。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意映郑重又懵懂地对他许诺。
他呆呆地看了她一会,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
理智逐渐安抚好了大半的脑袋,他一把推开了她站起身来,冷声说:“没有必要,我们妖族不在意这些。”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是吗?那你跑什么?”
意映伸出手,不依不饶地勾住了他的腿,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相柳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缓缓地垂眸凝视着她,火光倒映在他的眼眸里,幽深闪烁,让人捉摸不清。
“放手。”
他的声音冰凉,恍若把这四周的冰雪都兜头砸在了她的身上。
啊!
她被他冷冰冰地吐出的那两个字砸得骤然清醒。
天哪!!!
她在做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冒犯她的神明!
她瞬间怂了,猛地缩手。
相柳扭头就走,意映又急忙地抓住了他的衣摆,惶急到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相柳!我喝醉了,不是故意要亲你的!不对,我就是想亲你的……不不不……我……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不要生气……呜呜呜……”
相柳:“……”
意映实在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哄他才好,直接急哭了。
呜呜呜,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刷的好感被她一嘴巴亲没了!
呜呜呜怎么办啊!
他的九个脑袋都要被她哭晕了。
她哭得好伤心好大声,但并没有耽误她踩中关键词:“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丢下她?他怎么会丢下她?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冷静一下。
可是,这冰天雪地黑灯瞎火的,确实不太适合把她一个人丢下一走了之。
“起来。”
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冰冷,听起来好像还有几分无奈。
意映乖乖地站起来,酒醉加上起猛了,她一时腿软没站稳,又险些跌坐回去,相柳扯住了她的手臂,又飞快地放开手。
毛球飞来,落在他们面前。
毛球见到她以后愣了愣,然后像是炸了毛的大公鸡,怒气腾腾地瞪着她,扑腾着翅膀嗷嗷跳脚,那架势恨不得要撕了她,却又没敢真得上来对她怎么样。
她有些懵地看了看毛球,明明记得上次分别的时候,毛球对她的敌意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怎么现在看到她这么生气,难道说——
毛球刚刚看到了!
她强吻了他的主人!
相柳轻抚毛球的翅膀,毛球渐渐消气,傲娇地白了她一眼。
意映突然更慌了。
他这是要毛球当场把她扔回家去吗!
毛球会不会一个不爽,半路上直接替他的主人把她丢下去!
她哭得更大声了:“你……你要把我送走吗?……不要啊!这么晚了,怎么好劳驾毛球飞那么远!能不能……明天再走啊……”
她拼命地摇着他的袖子。
相柳无语望天,叹了口气:“不是……是去找个地方睡觉。”
“睡觉?哦哦哦,睡觉啊!那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
意映突然觉得有些歧义,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她当然知道宝宝蛇只是单纯的要睡觉。
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单纯下来了。
“别磨蹭了,快上来。”
相柳已经坐好,毛球也气鼓鼓地催促,他大半夜地被叫出来接驾很不爽!
接主人倒没什么,多晚他都乐意,关键是要连这个女人一起接,让他很是不开心。
意映急忙爬上了毛球,飞了好远她才平静下来。
“我们去哪里?”
“去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是你在极北之地的家吗?”
“算是吧。”
!!!
意映惊喜极了!
他还肯带她去他的家!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认她这个朋友的?
呜呜呜呜呜呜!太好了!
刚刚她真的以为,她要失去他了!
他住的地方是哪里?是毛茸茸带她去过的那个山洞吗?——啊!对了!毛茸茸呢?
“毛茸茸去哪里了?”
“你现在才想起他来?”
还不是一见到你,就把其它的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意映不好意思地笑笑:“毛球刚才带他去哪里玩了?怎么后来一直没见到他们?”
“谁知道把他带到哪里吃掉了。”
毛球还没来得及反驳,意映就扑哧笑了:“不会的。”
相柳缓缓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不会?”
意映很笃定地回答:“你不会让他吃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了!”
“你只见过我两次。”
“和见面的次数没有关系。”
“我刚刚才咬过你的脖子。”
“但我没有感觉到危险。”
“你最好不要这么天真。”
“我哪里天真了?”
“我是妖怪,对你是有威胁的。再熟悉的妖怪,也不要轻易相信。”
“那——你对我会有什么威胁?”
“杀了你,吃掉你,还可能……”
“还可能什么?”
相柳顿了顿,别过头去不看她:“反正……只要我想,就有可能伤害你。而你,根本无力反抗。”
意映认同地点点头,想想今天见识到了他的力量,她确实根本无法抗拒。
但她很笃信,他不会伤害她。
他总是嘴上说的凶,实际上最吓人的妖怪行径,也不过是咬脖子吸血。
可她已经切身体验过了,并没有感受到恶意。
他这个人呐,让她怎么说才好?
于是她又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反问:“那你会想要伤害我吗?”
相柳被问住了。
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但有些情况下,他真的有些不敢保证。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他有些措手不及,本能地觉得这样会很危险。
他害怕了,害怕会失控,害怕他的九个脑袋都会被他野兽的本能占据。
于是他冷冷地警告她:“谁知道呢?如果你激怒了我,如果你惹得我丧失理智,我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会的,我怎么会惹怒你?不会惹到你丧失理智的!”意映想了想,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忍心把他气到丧失理智。
相柳:“……”
他就说她太天真!
她根本不知道,让他失去理智并不是只有惹他发怒这一种途径。
比如方才——
而意映也想到了刚才——那个吻,好像才惹他生了大气,于是有些心虚地问他:“刚刚,你是不是……被我惹生气了?”
相柳有些气结,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意映自动开启了道歉模式:“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个……那个……冒犯你……”
“你最好忘掉这件事!”相柳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断她,威胁道,“再有下次,我就吃掉你的嘴。”
“……”
吃掉我的嘴?怎么吃?
当然是用嘴吃。
可是——嘴吃嘴,那不还是亲亲吗?
他这话翻译一下不就是——你再敢亲我,我就亲你!
还有这种好事?
意映努力绷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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