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喊太子殿下,而不是其他人呢?
因为花垣不信任其他人。
他知道,太子殿下容云峥和风霁月,是非分明,肯定可以帮他洗清冤情。
狱卒不敢耽搁,立刻就送消息去了东宫。
容云峥刚下朝,身上还穿着太子规制锦袍,少年太子严肃着一张脸,渐渐有了父辈们的威仪。
他进了牢房,看向花垣,径直问道:“花垣,你想到了什么?”
花垣眼睛发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们不是用蛊虫要害娘娘,然后那个宫女要死了不吐实情吗?那我们就用蛊虫,控制这个宫女,让她坦白真相!”
容云峥眉角一扬。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其实跟当初林乔说得大同小异。
但是……
容云峥:“那可有危险性?这个宫女暂且还不能死。”
花垣:“之前我主动坦白过几个藏匿蛊虫的地方,后来蛊虫是不是都被你们给收缴了?我记得有一种蛊虫,就可以让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对于她来说,就是睡了一觉,没有性命之忧!等到解蛊后,她就像是得了一场轻微风寒一样,没什么事。”
容云峥听后,感觉这个法子最稳妥。
他点点头,“你且等着,我去请示父皇。”
花垣:“你快去你快去,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是啊,还剩下五天了。
容云峥出了天牢,就又进宫去见父皇容司璟,把花垣的话一说。
容司璟短短几日,发髻间都生了银发。
他整个人更加冷峻了,眸子中都是特别淡漠的神色。
容司璟:“我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你就带花垣去找蛊虫,按照他的法子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个宫女招了。”
容云峥:“是!”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憔悴的父皇,“父皇,您要多保重身子!母后肯定会没事的!”
容司璟想起来昨天半夜,看到枝枝吐血的模样,他很轻的嗯了一声。
幕后之人,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个人……
他定然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了!
容司璟:“明玄,让全京城的禁军集合,随时待命。”
明玄:“是,陛下!”
这边容云峥立刻拿着令牌,将花垣给提了出来,然后就带着他前往收缴上来的蛊虫那。
花垣挨个寻找。
因为有一些蛊虫,并不是他的,还是之前其他苗疆细作的。
这也就导致了,京城之中,还有其他隐藏蛊虫的地方,花垣并不知道。
他一个个的找着,额角渐渐地出了冷汗。
商时桉在旁边郁结道:“花垣,你到底行不行,有没有你说的那种蛊虫啊?”
花垣无语:“别吵,会影响我的判断。”
商时桉其实不喜欢听那些蛊虫发出的那种嗡嗡的声音,听得他难受,都想拔刀砍人。
可他还是得守在这里。
万一太子需要他做什么呢。
容云峥却是安静地站在那,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也不在乎因为虫子关节搓动,或者是翅膀煽动发出的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他只在乎,能不能找到那种蛊虫,能不能让那个宫女全都交代了!
不知道找了多久,商时桉已经进进出出好几趟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花垣高兴地说道:
“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蛊虫,一行人也不敢耽搁,立刻前往了关押宫女春芳的大牢。
此时天已经黑了,狱卒刚打了一个哈欠。
看到太子殿下驾临的时候,顿时又精神起来,连忙给容云峥等人行礼。
容云峥点点头,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春芳经过多次严刑拷打,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狼狈不堪。
她听到声响,缓缓地睁开了眼,最先看到了年轻太子的脸庞。
春芳的眼底,闪过浓浓的自责。
她很想问问,皇后娘娘现在如何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配问……
容司璟:“我知道你一定会挺到最后一刻,可你不知道,就是你现在所谓的坚持的每一刻,我母后都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跟痛苦!”
春芳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她一直喃喃道:“对不起,皇后娘娘,对不起……”
容司璟直接给花垣递了眼色。
花垣立刻用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进了一个瓷白罐子中。
过了一会儿,他就将罐子中的东西,直接塞进了春芳的口中!
本来正羞愧得在哭泣的春芳,猛然顿住,她突然挣扎了起来,可是吃下去的东西竟然是活的,一下子钻进她口中?!
“啊啊啊啊,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她用力挣扎了起来,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挣扎得特别厉害。
旁边的狱卒,都一脸紧张。
倒是屋子中的三个少年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眼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春芳停止了挣扎。
被绑在十字木桩子上的她,垂着头,呼吸也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花垣见状,就走到跟前,开口问道:“春芳,你恨皇后娘娘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也用这个问题来撬开春芳的嘴。
果然,春芳慢慢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失去了焦距,期间好像是有什么在挣扎。
但是很快就放弃了。
她流着泪说道:“不,奴婢不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平心而论,皇后娘娘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对宫人们极好。
多少宫女到了年纪,都不想离开,都想要伺候皇后娘娘一辈子。
花垣:“皇后娘娘的确是一个好人,不过,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得罪人呢?”
春芳又沉默了下来。
蛊虫开始发挥作用了。
春芳的眼神清明了片刻,再次迷茫了起来。
她好像是在回忆,回忆的过程中,她的嘴角时而带着笑容,时而带着痛苦。
还有小女儿家的娇羞。
等到了最后,表情终于定格。
春芳空洞着双眼,摇了摇头,“不,皇后娘娘没有得罪人,我对不起她,可是我没有办法,这是这么多年来,恩公唯一一次求我,如果不是恩公,我早就死了,我对不起皇后娘娘,我对不起她啊。”
春芳一边说着,眼角流下了血泪。
容云峥猛然上前两步,握紧了拳头。
花垣看了看他,目光又落回到了春芳的脸上。
“春芳,你的恩公,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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