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
不得不说,春芳的意志力真的很坚定,也可能这跟她本来的性格有关系。
但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花垣看了看,毫不犹豫地换了一种问法。
“你很爱慕那个人吗?就没有想过,跟他的以后?”
这个问题一出,旁边的容云峥跟商时桉都看了花垣一眼。
花垣却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春芳。
这可是他立功的关键啊!
只要这个春芳招认了幕后人,不止能够证明花垣是无辜的,最重要的是,救了皇后娘娘,那得是多大功劳?
就算是瑶瑶不会以为这件事,就对他以身相许。
但终归能够与之前他在她殿中放蛊虫的事情,相对消了吧?
商时桉却感觉花垣这问题有点剑走偏锋了,他扭头去看容云峥,容云峥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正常的审讯方式都问过,并没有用处。
或许,有的时候,剑走偏锋才最有效呢?
果然,换了问题的方向,春芳眼底浮现了一抹落寞。
“我配不上穆庭少爷,我也不配喜欢他,只要能够为他排忧解难,哪怕死也甘愿了。”
容云峥顿时愣住了。
左穆庭?
左家!
与此同时,几天不眠不休,快马加鞭的白芷也赶了回来。
他一路直奔皇宫。
等冲进御书房的时候,人已经摔倒了地上,但他还是抬起头,嘴角干涸,十分笃定地说道:“陛下,左穆庭救过春芳的命!是左穆庭!”
容司璟缓缓地站了起来,平静道:“将左府围了。”
夜半时分,太上皇后娘家的左府,却被禁军围得严严实实。
左穆庭坐在书房中,叹了一口气。
竟然第六天就查到了他。
难道,是春芳没有抗住严刑拷打?
他真是高估了她。
左家老小都惊慌起来,还有孩童的哭声,杂乱务必。
左穆庭被人抓住,押到了禁军统领明玄跟前的时候,他一脸平静,“带我去见陛下。”
明玄冷笑:“想不到左大人还能够如此平静,你回头看看左家老小,你还平静得下来?”
左穆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
他轻声道:“我也都是为了他们谋算,左不过,成王败寇罢了。如果你想要让皇后娘娘快点醒来,那么你就尽快带我去见陛下。”
明玄有一些无语。
但有一句话说得对,皇后娘娘的情况,耽误不得。
而这边一袭黑色玄袍的容司璟迈步走出来,他对着左穆庭的心口窝猛然就是一脚。
“呃!”左穆庭被踹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容司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个母蛊呢?”
左穆庭捂着心口窝,“陛下,你都不听听,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容司璟:“朕没功夫听什么理由,你如果不立刻交出母蛊解药,那么从现在开始,每过半个时辰,左家就死一个人!”
左穆庭:“不!陛下您不能这样!我父亲可是你的亲舅舅,咱们是亲表兄弟,左家是你的外家啊!”
容司璟顿时给旁边的明玄递了一个眼色。
明玄上前,一剑刺死了左穆庭的心腹侍从,鲜血喷了左穆庭一身。
“啊!”跪着的左家众人,发出一声惨叫,胆子小的都晕了过去。
左穆庭也傻眼了。
容司璟:“你这个心腹算是第一个,等半个时辰后,就是第二个人。左穆庭,既然你这样在乎左家子弟,那么,就从左家男丁开始吧!”
明玄立刻带人,将左家男丁都给拖了出来。
连几岁大的孩子都给拖了出来。
左穆庭也傻眼了,“不,陛下,您不能这样大开杀戒,他们都是无辜的,您是明君,可不能这样做啊!左家人,都是您的亲人啊!”
“可枝枝是我的家人,左穆庭,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枝枝。”容司璟整个人阴沉沉,他往前一步,平静地说道:“说还是不说?”
左穆庭咬牙不语。
容司璟让手下搬来了椅子,坐了下来,旁边让人点燃了一根香。
“你不说?那好,今晚左家嫡系子弟是够杀了,明天就是旁系,然后是亲眷,姻亲……如果到枝枝毒发的时候,你还不把解药交出来,就让左家的九族跟着一起陪葬吧!”
左家人听后,受不了了,开始纷纷谴责左穆庭。
“左穆庭,你就这样做家主的吗?你是要毁了咱们左家吗?”
“你快点把解药给陛下啊!”
“左穆庭你疯了吗?你想要死就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们啊。”
“陛下,饶命啊,这些事情都是左穆庭做的,我不知情啊。”
“对对对,我也不知情啊。”
就连哭成泪人的左夫人,也哭泣着说道:“穆庭,收手吧!你不要毁了左家啊!”
听着亲人们的指责怨怼,左穆庭都傻眼了。
他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啊!
可他们竟然现在都在怪他?
虽然左穆庭一直想过,出了事,自己承担,但看到族人们现在这幅模样,他心中还是十分难受。
而左穆庭其实也很茫然。
他知道做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但想着陛下总算是可以顾忌着跟左家的亲人关系。
可是到现在,左穆庭甚至连谈判的条件都还没有开口,那边容司璟已经直接掀了桌子。
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弄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这个剑走偏锋的计划,前提是陛下是德善明君的前提下。
而且,还是陛下为了救皇后,愿意跟他妥协的前提下。
结果,陛下不是德善明君,他现在的模样,跟暴君无异。
最重要的是,左穆庭发现虽然他知道皇后娘娘是陛下的软肋,但是,却低估了这个软肋的重要性。
陛下为了皇后娘娘,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站在人群中的容云峥,微微蹙眉。
他也痛恨左穆庭,可他也不想让父皇因为这个左穆庭,变成一个残暴不仁的暴君。
如果今晚,父皇真的屠了左家满门的话,那么以后的史官,该如何评说父皇?
当然了,救母后最为要紧。
容云峥低声对商时桉说道:“时桉,你立刻拿着我的令牌进宫去见我皇祖母,将此事告诉她!”
希望皇祖母到来,可以左穆庭幡然悔悟,及时交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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