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道升抬头见是陈三番,顿时面色惨白,嘴角微微抽动,尴尬一笑,“陈道长,你怎么会在这?”
“我还要问你呢。不配合项大人好好审讯赵金石,怎么大晚上的骑着马出城来了?”
“难道你是勾结妖魔身份败露,想要跑路?”
听闻此话,赵道升连连摆手,“陈道长可不敢乱说啊,在下可没有勾结过妖魔!”
“你当我是白痴?这赵金石兄弟俩都是你的人,从你在丰城的时候就为你卖命,你还敢跟我说没关系?”
陈三番眉头紧锁,目露寒光,看得赵道升头皮发麻。
只见赵道升连忙调整了一下身子,跪在陈三番面前,拱手作揖道:“哎呦陈道长,您可是不知道啊!我只是听说他们兄弟俩有点本事,所以花钱请了他们除妖。”
“可谁知道他们居然弄虚作假,把我都给骗了呀!”
“那你跑什么?等项大人审完赵金石,定会还你清白。你现在这样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还有,你在刘员外家门口企图对赵金石灭口,真当别人看不出来?”
赵道升听罢一时无语,一张老脸急得通红。
啪!
下一刻,他居然猛地对陈三番磕了一个响头,“陈道长,我知道错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求求你!我求求你!”
看着马下赵道升那可怜模样,哪里还有点朝廷命官的样子?
陈三番虽然知道这赵道升贪生怕死,唯利是图,但没想到他居然没骨气到这种程度。
“对了,我有钱,我给你钱!这是刘员外给我的,是他让我找机会杀了你!”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他!我都给你!”
说着,赵道升便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双手捧着,起身来到了陈三番马前。
陈三番低头看了看,伸手接过袋子往里一瞧,“啧啧啧,还真是不少。刘员外还真是舍得掏钱啊。”
“陈道长,钱给您,您放我一马!”
“既然现在我的事情你们已经都知道了,那刘员外和知县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
“这几件事我都没办好,他们肯定不会让我活下去的!”
“眼下我只能逃,只要逃出黄原县我就还有机会活命!”
陈三番听罢眉头越皱越紧,“你所做的这些,知县大人也知情?”
赵道升似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愣了片刻,随即干脆将心一横,破釜沉舟一般说道:“陈道长,要是我说了实情,您能否放了我?”
陈三番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看情况吧。”
“好,那我就告诉你!”
“这黄原县可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简单!”
“朝廷把除妖的任务下放到地方官员身上,对此进行考核。”
“可有本事的修士要么就是入了九门十二府,要么就是进了妖师府,还有些成了各大王公贵族的私人护卫。”
“真正能在民间除得了大妖的捉妖人寥寥无几!”
“而九门十二府的人因为对朝廷的身份极为抵触,不屑与其为伍,得知衙门请人是为了政绩,根本没人理会。”
“这剩下的就是一些本领低微的半吊子修士和江湖骗子,除妖任务怎么可能完得成?”
“无奈之下,各个地方官员开始背地里搞起了潜规则,与妖魔勾结,换得辖区一方平安,面子上也好看,又能应付朝廷的考核。”
“你不要觉得只有黄原县是这样,整个大黎国的地方官怕都是如此!真要查起来,没有几个人是无辜的。”
“这背后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
“真要是查到了大官,就算妖师府的项大人恐怕也是个死!”
“王平海固然是个好人,算是地方官中的一股清流。但这世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啊。”
“那你们可曾将真实情况上报给妖师府?”陈三番说道。
赵道升急得一跺脚,“哎呦陈道长,您以为我没这样做过吗?”
“可我们大黎国妖魔泛滥,仅凭着妖师府的那些人手根本不够用!等排到我们的时候都猴年马月了。”
“而且妖师府上下也不都是一条心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说句公道话,像项大人这样能到黄原县查案,又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已经算是好人了。”
“要真说错,大黎国皇宫才是腐烂的源头!”
“陈道长,我看您也是嫉恶如仇,一腔热血。”
“但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
“如果你真的想要在这世道斩妖除魔,行侠仗义。那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妖魔。”
“而是整个大黎国所有潜藏起来的各方势力。那可不是凭一人之力就能办到的!”
“当你真的揭开了这块黑幕,就等于单枪匹马,与这浑浊不堪的世界为敌!”
“在下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随波逐流,唯利是图,也不过是为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见赵道升这紧张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陈三番便再次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王平海的调令,是不是与刘员外有关?”
赵道升听罢犹豫片刻,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没错,据我所知,这件事跟六峰山天池水有关。”
“那我再问你,这六峰山天池水的事情刚过了一天,调令怎么就来得如此之快?怕是路程都不允许吧?”
“先斩后奏!”赵道升说道。
陈三番听罢微微一愣,“敢先斩后奏的起码也是朝中重臣,刘员外和知县,谁有这样的本事?”
“不是他们,而是背后的——”
唰!
赵道升刚要开口,忽然一道剑光闪过。
下一刻,陈三番便看到他眉心之间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接着,赵道升整个人居然慢慢被一分为二,倒向两边。
陈三番顿时面色一寒,皱眉看向东面树林,“妈的谁啊!”
只见在那片林子里,似有一人单手持剑,静静站立。
“项婉清?”陈三番脱口而出。
可是下一秒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妖气!
片刻后,一婀娜身姿缓缓自树林中走了出来。
陈三番定睛一看,是名身穿红衣,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
“陈道长,刘员外有请,劳烦您到府上一叙。”
女子收剑入鞘,对陈三番微微欠身之时,低敞的衣领露出一道宛如天堑般的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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