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个八品官员,你说斩就斩了?”陈三番冷眼注视着年轻女子。

    女子微红的樱唇轻启,嘴角带笑,回道:“区区县丞,斩了就斩了。”

    陈三番听罢冷笑一声,“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刘员外还真是够大胆啊。”

    “在黄原县,刘员外,就是主人。”

    “是嘛。”

    陈三番说话间,一尊石俑缓缓从泥泞的地面上凝聚而起,现于女子身后。

    只见女子余光侧面一扫,随即开口道:“陈道长还请收了神通,在下只是刘员外的侍女,奉命行事罢了。”

    “可你是妖修啊。”

    “陈道长,您过去不也与妖魔称兄道弟吗?这些刘员外都知道。”

    “还请您给些薄面,到府上一叙。”

    “你在威胁我?”

    女子听罢立刻欠身,“小女子不敢,您若有什么疑问,到府上问过员外便是。”

    陈三番见这区区一个侍女居然都临危不乱,面不改色,一时对这刘员外也是来了兴致。

    “我没去找他,他到先找上我了。正好,我倒要看看,这刘员外到底是何方神圣。”

    随即陈三番低头看了一眼被劈成两半,内脏流了一地的赵道升,刚要拉动缰绳,却见那红色身影从空中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身前。

    陈三番感觉自己的小腹被两团软绵绵的肉团坐上,那弹性十足的触感还左右扭动了两下,将他稍稍往后顶了顶。

    接着,乌黑秀发间一缕幽香便钻进了陈三番的鼻子里去。

    “不麻烦陈道长亲自动手,小女子代劳了。您扶稳我就好。”

    说罢,女子双手轻轻抓住了陈三番的手背,按在了自己那夺魄勾魂的杨柳细腰上。

    陈三番见状不禁眼中寒光一闪。

    突然,他双手握紧女子细腰,一把将她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啊——!陈道长你”陈三番的举动似出乎女子的意料,让她一脸诧异。

    却见陈三番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自己认得路,赵道升的事等下再找你算账!”

    说罢,陈三番双腿一夹马腹,朝着镭城方向绝尘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陈三番便来到了刘府。

    此时已是深夜,但这刘府的门外连一盏灯笼都不曾看到,死气沉沉的一片。

    还没等他敲门,里面早就恭候多时的下人便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陈道长您来了,我是刘员外的管家,姓秦,里面请。”

    秦管家圆润的脸盘好似一尊弥勒佛,眼睛笑起来的眯成一道缝,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是个妖修。”

    凭借着破障的本事,陈三番还是一眼识破了这秦管家有修为在身的真相。

    而当陈三番踏入刘府的一瞬间,眼前的世界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只见在刘府上空,一朵紫红色的邪云如溪水般缓缓流动,不时闪过几道红色雷光。

    除此之外,这路上的回廊,偏厅,厢房,没有一处不透露出渗人的妖气。

    然而这一切在外人眼里并不存在,也就是个寻常的府邸。

    只有陈三番能看得到。

    “原来如此,怪不得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名堂,这府内居然用了多层障眼法,看来这刘员外府中,必有大妖无疑了。”

    就在陈三番随管家和侍女来到内堂门口时,一阵年轻女子的呻吟声从里面隐隐传来。

    “陈道长,里面请。”秦管家弓身抬手,示意陈三番进入内堂。

    陈三番目光扫过附近庭院,一共有两名婢女和三名护院,无一例外,身上都有妖气。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陈三番就知道自己算是进了妖魔窝了,恐怕这一行不会太平。

    “啊——!”

    又是一阵呻吟声传来。

    陈三番刚一进内堂,顿时双目瞪圆。

    只见一年过五旬的中年男子,鹤发童颜,满面红润,乍一看颇有些仙人之姿。

    但他身上只披着一件造型华贵的黑色长衫,除此之外,身上不着一物,坦胸赤脚,竟如此放浪不羁。

    而在他的身下,一妙龄女子双膝跪地,娇躯趴卧在香几之上,胸前两团丰满软玉都被压得变了形。

    圆润的香臀随着那中年男子有节奏地摆动,努力迎合,呻吟声此起彼伏。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卓约多姿的女子如灵蛇一般,或趴在男子肩头,或用一条雪白玉腿盘在他的腰间。

    好一个荒淫场面。

    “老哥你真是好雅兴啊!”

    陈三番倒也不在乎,挑了旁边一张香几坐了下来,直视着袒胸赤脚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似是没想到陈三番居然如此淡定,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陈道长见谅,在下是个性情中人?所以随意了些。”

    陈三番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老哥客气了,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看的。对于房中术,看得出来研究不多,破绽百出,技巧乏善可陈。”

    听闻此话,刘员外顿时一愣,身子停了下来。

    随即他一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在身前女子香臀上用力一拍,“滚滚滚!兴致全没了!”

    女子从香几前意犹未尽地爬起来,丝毫不避讳陈三番在场,全身上下纤毫毕现,就这么从他面前走过,坐在了一旁。

    中年男子将长衫一裹,坐在了陈三番旁边的香几前,“听陈道长的话,似乎对这房中术颇有研究?”

    “不算吧,只是平日里积攒了不少学资,偶尔会翻出来看一看。”

    听闻此话,中年男子眼睛一亮,“陈道长可否将学资借来一阅?”

    “很可惜,不在身边,都放在我老家了。”

    “你就是刘员外?”

    中年男子听罢轻扶胡须,点头道:“正是老夫,对于陈道长,我可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简单。”

    “刘员外客气了,比起你的手段,我可是自愧不如啊。朝廷命官说杀就杀,想必那缉妖卫,也是你的手笔吧?”

    刘员外听罢不紧不慢地回道:“赵道升是我杀的,可这缉妖卫,跟我却没有半点关系。”

    “跟你没关系?”

    “那是自然,我这人最不喜欢骗人,也没必要去骗人。”

    陈三番眉毛一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刘员外靠山很是厉害,居然直接承认杀害朝廷命官,不怕我将此事透漏出去吗?”

    刘员外哈哈一笑,神态颇为狂放,“若真是这样,只怕陈道长您走不出刘府啊。”

    “哦?”陈三番冷冷一笑,“刘员外可是在威胁我?”

    “实话实说而已。倒是陈道长,知道自己走不出去,该如何是好呢?”

    “很简单,把你全府上下杀光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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