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叫骂声,惨叫声不断。
门口,鸨妈妈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哎呦一声冲过去劝架。
“国舅爷,国舅爷……”
“可不能打啊,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拉开国舅爷……”
吵闹中,被打得醒了酒消了欲的贤王脸上好几块乌青,嘴角都是鲜血。
他看着林帆真被人拉着,气得起身抓起旁边的瓷瓶就砸了过去。
“林斌,你敢打本王……”
啪——
瓷瓶碎裂。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尖叫声四起。
“杀人啦,杀人啦……”
——
叶银禾在第二日才得知此事,盯着贤王的人回来报信说,贤王在花楼狎妓时吃酒吃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陪从门口经过的人听了去,便宣扬开来。
恰巧,国舅爷也在楼中,得知此事当即打上门去,从床上把贤王打得鼻青脸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贤王被打,哪能受此等恶气,便抄起边上的瓷瓶将国舅爷给砸了。
“没死,这会儿在太医院还救治着呢。”连珠姑姑说道。
叶银禾心里竟说不出的欢喜,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天收。
这林国舅也不是个好东西,跟贤王这一打,打了个两败俱伤,真是叫人忍不住的想拍手叫好。
当然,面上是不能显露出分毫来的。
叶银禾说道:“拿披帛取来。”
婢子将披帛取来递给叶银禾,又问:“王妃是要去贤王府?”
“这会儿贤王妃只怕已经不在府里了,备马车,入宫。”
贤王这次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实在与前世多有出入,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那到底是老太妃的亲儿子,她担心老太妃怒火攻心,需得入宫看看。
到了宫中,贤王妃果然也在,哭得悲痛。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兄长,那头都没办法。
老太妃生气得很,却没有怪贤王妃,她没成想儿子竟然殴打自己的王妃,实在有罪。
“他打了你本就是他不对,还去花楼狎妓,多喝了两杯黄汤就要杀人,他那是咎由自取。”老太妃骂道。
她是看不惯贤王妃这个表里不一的东西,却也知此事因贤王而起。
林国舅打他是为了自家妹妹出气。
“可我兄长也是冲动了,便是要替我出气,也该自家人关起门来分说。”贤王妃说道。
老太妃有些讶异的看她,这会儿她倒是明白人了。
叶银禾走到殿门口,福礼道:“母妃?”
看到她来,贤王妃拿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扭过身子避着。
老太妃说道:“银禾也来了?”
“担忧母妃,遂来看看您。”叶银禾进殿到贤王妃边上时又微微弯腰垂眸:“嫂嫂。”
“嗯。”贤王妃潦草的还礼应声。
叶银禾这才坐下。
“看来你是听说了,也是,现如今满京城谁人不知这桩丑事。”老太妃头疼的说道。
叶银禾宽慰道:“母妃别太动怒,免得伤了身体。”
老太妃摇头:“无碍,母妃也没什么要紧的,银禾回去吧,贤王妃也回去吧。”
叶银禾刚到就被赶,明白老太妃是真的心情极不好,她需要安静,便起身告退。
贤王妃也起身告退,两人一同走出慈宁宫。
贤王妃眼眶的通红的,扭头看叶银禾神色平静的望着自己,竖眉怒道:“看什么?我就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叶银禾:“……”
诚然,她是要看笑话,但来慈宁宫是担心老太妃。
她回头看了眼,说:“你们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却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母妃担心,不觉得羞愧吗?”
贤王妃大怒,提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倒是对我说教起来了,没娘养的东西。”
叶银禾面色在一瞬间变了。
贤王妃被她骤然变化的眼神吓得一怔,便看到巴掌甩来。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贤王妃的脸上,叶银禾满脸的戾气凝着贤王妃。
周围皆静,而慈宁宫的门口,李嬷嬷正看着她们。
“贤王妃,娘娘让你别走了。”她说道。
贤王妃扭头看去,指着叶银禾说:“你没看到吗?她打我。”
李嬷嬷只是安静的看着她,随后又对叶银禾屈膝一礼:“秦王妃慢走。”
叶银禾转身就往那边的马车去,马车边上等着的连珠姑姑上前扶她,什么话也不说。
贤王妃看着叶银禾离开,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她就这么走了?凭什么?
“贤王妃?”李嬷嬷催一句。
贤王妃只得再回去,可进了慈宁宫却不见老太妃出来,李嬷嬷指了指地上的蒲团。
“这是娘娘吩咐的,王妃跪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
贤王妃不敢置信,她方才才觉得老太妃人也没那么讨厌了,转头就来罚她。
“凭什么?母妃为何要我跪?”她质问李嬷嬷。
李嬷嬷微微一叹,说道:“王妃方才的话娘娘都听到了,这是娘娘吩咐的,让你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
方才老太妃看两人离开,心里怀揣着事儿,正想去启正殿找锦宣帝商量。
还没走出慈宁宫正巧就听到了贤王妃的那些话,气得老太妃也不去找启正殿了。
贤王妃面色一白,想说叶银禾还打了她巴掌呢。
李嬷嬷像是看出她心里的话,说道:“王妃恶语伤人在先,受一巴掌也是应该的。”
贤王妃:“……”
最终她只能跪一个时辰才能离开。
——
叶银禾心里还是有些许起伏的,她确实是没有母亲养的,她母亲生她时血崩而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处。
她想,母亲那样出色的人若是没有因生她而死,在这京中大约能大放异彩。
回到王府,叶银禾便安心忙自己的事情,看账时还叫琴音暖了一壶酒吃。
不得不说,今儿是好日子,是该喝一杯庆贺庆贺。
另一边,太医院里。
被打了脑袋的林国舅仍旧昏迷不醒,旁边的国舅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林皇后亦是抹泪忍痛,还要安抚国舅夫人,可躺着的到底是她亲兄长啊。
而锦宣帝坐在屏风那边,烦躁在脸上映着。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简直荒唐,丢人。
张太医走出来,行礼说道:“国舅爷命是暂时保住了,可能不能活实在难说,而且……”
“而且什么?”锦宣帝问。
“国舅爷伤的是脑袋,便是保住了命……只怕也会有痴傻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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