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姻脑子混沌不堪,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身体使不上来劲,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嘲讽,“你有病就去治,唧唧歪歪的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要不是狗心魔把她压制了,导致浑身无力,灵力也用不了,她现在非得一拳打在这男人脸上。
还在这听他叽里呱啦说什么鬼话。
“呵,看来不止脾气硬了,还牙尖嘴利了不少。”
男人拽着白姻的胳膊,粗暴的将人拉回来,另一只手的手掌放在白姻的额头上,闭上眼嘴里念着什么,手掌处散发出微弱的紫光。
很快,男人猛的睁开眼,死死盯着白姻,抓着她手臂的手渐渐收紧,声音中染上了一抹急切,“你情丝呢?”
白姻此时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没反应过来,这一拳将他打偏了头。
紧接着又是一拳朝他挥去,这次手被男人抓住。
“你情丝为什么没了?”
男人连声质问了三遍,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然染上了哭腔,眼中翻涌着白姻看不懂的情愫。
白姻被问的不耐烦,她怎么知道柳毓歆情丝没了的事。
她又不是柳毓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白姻挣扎着收回自己的手,手脚并用猛打面前的人。
但他丝毫未动,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是赵梓姻那个女表子将你的情丝剥离的吧。”男人像是想起什么,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可怖,语气没有半分疑问,而是带着笃定。
“肯定是她,你的记忆肯定也是她抹去的。真该死!”
“……”
白姻看着面前的男人自言自语,像是陷入某种执念之中,后背不断冒出黑气,整个房间的烛火在黑气的影响下忽明忽暗,犹如索命的恶鬼在调戏蝼蚁。
“你到底是谁?”
男人轻抚过白姻的脸颊,粗犷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暧昧气息,“我是你的……魔夫,临颀。”
魔???
魔夫???
柳毓歆这么爱跟魔族打交道吗?前有左护法,后有……这男人。
柳毓歆艳福不浅……但凭什么受罪的都是她!
凭什么!
白姻怎么都想不明白,苍澜宗离魔界那么远,那么远!一南一北,她怎么跟两个魔族搞在一起的?
“兄弟,人和魔在一起没有好下场的。”白姻好心劝慰道。
临颀愣了一下,眸子染上了茫然,随即嗤笑道,“人?哪有人?你也是魔。怎么?失忆了,连自己的出身都忘了?那我替你回忆一下,你是魔,是整个魔界最底层最低贱的魔。”
???
白姻眼眸慢慢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知道她是魔?
柳毓歆绝对绝对是人!
难不成他刚刚所说的并非是柳毓歆,而是……她?
像是为了验证,白姻猛的推开面前的人,往里间窜去,看到了一面铜镜,也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面色苍白,衣衫凌乱,神情尽显狼狈,但在姣好浓艳的面容下更有一种被欺负的凌虐感。
是自己的身体。
所以在梦里,她用的始终是她自己的脸。
“……”
临颀从背后靠近白姻,头抵在她的肩上,瞧着铜镜中白姻不可置信的目光,自嘲的笑了起来,“曾经的你与外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别无二致。是我,在你被魔强迫脱衣服的时候,把你救了出来。”
“可惜,你欺骗我,背叛我,甚至……”临颀顿住,眼神复杂看着白姻,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恹恹道,“你就是个骗子,没有心的骗子。”
“……”
白姻思绪慢慢运转开来。
她的确被抹去了一段记忆,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没在意。
怎么……好像……她以前对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穷凶极恶的事?
算了。
反正她干的伤天害理、穷凶极恶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不差这一件。
想到此,白姻反而姿态懒散的笑了起来,手肘往后一顶,打在他的肚子上,很快与他拉开距离,漫不经心道,“哦。骗就骗了,如何?杀了我?”
临颀气极,但很快湮灭于心间,深沉的眸子里带着浓重欲色,声音低沉沙哑,“我不杀你,我说过,我会给你打造一个笼子,把你关进去,让你永远只能待在我身边。”
“哦,行啊。”
白姻满不在乎,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大了。
反正她现在身体是柳毓歆,他要关就找白姻的身体去。
临颀闻言,神情微微一怔,而后冷着声音喝道,“别想耍花样,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姻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轻嗤了一声,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逃不逃。不过,如果我曾经伤害了你,你不杀我,还想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贱?”
白姻缓缓说着,加重了最后一个字的语气,把刚刚他说的话回敬给他。
临颀显然被气笑了,步步紧逼靠近白姻,“呵。是,我贱,你也贱。我们天生一对。”
“……”
大可不必!
白姻面色一僵,大抵没想到还有人脸皮这么厚。
临颀已经走到白姻跟前,修长粗粝的手指在白姻的手掌蹭过,将手指都穿过她的指缝,迫使与她十指紧扣。
白姻脸上闪过一抹不喜,挣扎了一下,另一只手挥拳打了过去,临颀早有防备,抬手抓住了她的拳头。
一击不成,双手都被钳制住,白姻没有停下,反而用腿脚攻击眼前人的下三路。
临颀侧身闪躲,躲过白姻的几次进攻,白姻手上也不断挣扎,终于挣开了一只手,还没朝他打去,面前的人便拽着她的手反剪到她背后,刚刚挣扎开的手又被牢牢抓住,扣在身后。
背后一股大力将她牢牢压在桌上,动弹不得,桌上的酒水因为她的动作都扫落到地上。
“用我教你的招数来对付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白姻顿了顿,他的招数?
“那本书是你的?”
临颀眼神复杂的盯着白姻的侧脸,脸上满是讥讽,“忘了我,倒是对我的东西用的挺顺手。”
白姻喘着粗气,“我要是记得是你的,早把那些给烧了。”
“你说得对。”临颀神色癫狂,眸中闪过落寞但很快压下,手上放开对白姻的钳制,往后退开两步,口中轻喃,“真可惜……”
“你说什么?”白姻起身,活动着酸痛的手腕,蹙眉防备着眼前的人。
“没什么,你该醒了。”
临颀略一耸肩,身上的黑气往外冒得更多了,眨眼间他的身形隐匿于黑气之中,黑气在空中不停翻涌,下一刻便直冲白姻面门而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杀意和混沌,穿透她的身体。
白姻吓了一跳,“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下来,冷汗直冒,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她心脏如擂鼓般狂跳的声音。
梦醒了,四周没有什么临颀,也没有黑气。
白姻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冰凉的手指揉捏着酸胀的太阳穴,慢慢缓了过来。
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体内没有任何声音,平日里聒噪的心魔此时也没有任何动静。
白姻微微蹙眉,神识在身体里查探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神识又在体内探查了几遍,她突然想起什么,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难不成他们……在她的魔魂里?
那些黑气和心魔,当真是会藏啊。
白姻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往外面走去,在客栈门口顿住了脚步。
门外直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肩背挺拔,听见动静,缓缓转过头,“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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