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晨看着明祲志气满满的走出去。
祁阳道:“你真让他去炼丹?”
“不明显吗?”祁若晨回头对上祁阳探究的目光,耸耸肩道,“不是给小师侄吃的丹药,只不过找点事让他做去。”
“爹,她体内的魂魄是怎么回事?怎么……”
祁阳叹了口气,一副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表情。
祁若晨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了,什么都要瞒着他,“你知道!还帮她瞒着我!怪不得每次我给她医治,你都要在一旁,是怕我对她不利?”
祁阳道:“你不会吗?”
祁若晨一噎,转而问道,“那小师侄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这魔魂到了小师侄的身体里,那小师侄的在哪儿?
祁阳淡声道:“她没事,在魔界到她的身体里而已。”
祁若晨看着他平淡的脸,好奇道,“你认识她?”
他爹哪怕再能接受魔族,也不会允许魔以阴损之法伤害小师侄。
除非是认识的魔,或者能信得过?
“你也认识……”祁阳看着床上的白姻,“魔族公主,白姻。”
祁若晨逐渐瞪圆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一样,声音颤抖,“白……白姻?”
那个魔族疯子?
“把她弄醒,肯定是她把我娇娇软软的小师侄给换了!”
祁若晨说着,上去就要把白姻弄醒。
祁阳拦住祁若晨的动作,不耐道,“消停点吧,是柳毓歆换的。”
祁若晨连声否认,语气中全然是对柳毓歆的信任,顺带贬低一下魔族公主,“不可能!歆歆最是良善,怎么可能会这种阴损之法!更何况,那魔族公主臭名昭着,长得凶神恶煞的,歆歆何必要与她换?”
祁阳被他的话气的半死,脱下脚下的鞋朝他扔去,“……你个臭小子,胡说什么,你见过她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张嘴乱说。”
“两人换魂一事,的确是柳毓歆做的,原本她想换魂的也不是白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她,她是被卷进来的。”
祁若晨漫不经心的睨了床上那人一眼,满脸写着不信。
“我可警告你,不许对她不利,她是……活的不容易。”祁阳说着,硬生生转了口,瞪着祁若晨道。
祁若晨随口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心里却嗤之以鼻,她活的不容易就可以抢歆歆的人生吗?
歆歆那么良善,到了她身体里,怕是得被吓死。
祁若晨不禁担心起来,“歆歆到了她身体里该怎么办?她那么多仇人,会害得歆歆被打死的。”
祁阳道:“……我去看过了,她没事,过得挺好的。”
在那边天天看男魔跳舞,无比潇洒自在。
祁若晨半点不信他爹说的话,满脑子全都是小师侄在魔界受苦受难的场景,“骗子,魔界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好呢。”
“……”
白姻缓缓睁开眼睛,“要不你现在陪她去?”
两人见白姻醒了。
祁阳道:“你没事吧?”
白姻摇摇头,坐了起来,“没事。”
体内汹涌的灵力慢慢平缓下来,修为也增长了些许。
祁若晨想起什么,底气不足道,“我……倒是想,去不了……我告诉你,快点和歆歆换回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白姻道:“我也想换回来,不知道怎么换,要不你来想办法?”
连柳毓歆自个都不知道怎么换回来,更别说她了。
祁若晨被噎了一下,狠狠瞪着她,“……你等着,我会想到办法的。”
祁阳听不下去了,脱下另一只鞋丢向他,冷声赶人,“滚出去。”
“……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祁若晨嘟嘟囔囔的,眼见着祁阳站起来又要揍他,拔腿就跑,还顺带关上房门。
祁阳脸上满是懊恼,面对白姻有些愧疚道,“唉,你别在意,阿晨以前与柳毓歆最是要好。如今发现你们俩换了魂,一时间接受不了。”
这几日身体被来回折磨,白姻脸上消瘦了不少,形容憔悴面色苍白,多了几分破碎感。
白姻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
自己娇养大的小姑娘,突然变成凶神恶煞的大魔头,这事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她自然也清楚得很。
祁阳见她神色不虞,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这小子虽然接受不了,但也不会做出什么混账事的,这个我作保!”
白姻微微扯出一抹笑容,“祁长老不用这么紧张。令郎的德行我也略有耳闻。”
“麟双前辈几十年前的善举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祁阳微微一愣,思绪飘回到那个时候,却只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倒希望他自私些,不做那些所谓的善事,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白姻将枕头往上靠了靠,微微往后靠在枕头上,姿态懒散道,“不做善事,学我似的到处作恶?”
祁阳移开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倒也不必。”
“嗯?作恶不好吗?你儿子做了善事被骂,还被诬陷和追杀,我做了恶事,也被骂,也一样被诬陷和追杀。”
白姻顿了顿,声音无波无澜道,“不一样的是,我会把那些诬陷的事坐实,也会把那些想杀我的魔都杀干净了,让他们都畏惧我。而你儿子连人都不敢杀,只能假死躲起来。”
白姻那双眼睛犹如鹰爪一般锋利,直直刺进祁阳的心里,“你——心里就全然没有恨吗?”
“祁长老,有打算过以后的事吗?还是说余生都蜗居这一隅之地?”
麟双,麟双城。
祁若晨的的确确做了天大的善事,救了整个城的百姓,因而这些人感恩他,用他的化名当做城名。
在当时可谓是将他奉为神明一般。
可那又如何呢?
并不耽误给他泼脏水。
麟双的存在,触及一些人的利益。
小小的诬陷,似是而非的流言,当场揭穿麟双就是祁若晨,再加上祁若晨当时半魔身份曝光,直接引发众人群起而攻之。
哪怕祁若晨没做过又如何?
解释的再多也没有人听。
连带着当时的苍澜宗也因此受到很大影响。
苍澜宗的做法更是一绝,直接对外宣称祁若晨是半魔,还打伤同门师兄弟,与祁若晨划清界限,并派弟子与其他人一起围剿他。
苍澜宗内无人知晓祁阳与祁若晨的关系,但祁阳眼睁睁看着儿子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赶出宗门,还被逼死。
这么多年,他对苍澜宗完全没有怨怼吗?
对那些背刺祁若晨的百姓完全没有恨吗?
祁阳眼眸微闪,转移话题道:“你体内怎么回事?”
白姻的身体这几天一会冷,一会痛,又烫起来,什么身体能经得住这么搞。
白姻见状,也明白了他的答案,移开目光,随口道,“清理邪祟的时候,不小心让黑气进入体内了,这些黑气想吞噬我的元婴,所以……把他们小小肃清了一下。”
有时候回避也是一种答案。
“邪祟的黑气还会进入人的体内?”祁阳蹙着眉头,神色严肃道,“那你如今是好了?”
白姻道:“差不多吧……”
肃清确实是肃清完了,但……好像有点不太妙……
元婴好像也炼没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往丹田看去啥也没了。
这无边业火这么厉害的嘛?连元婴都给炼化了?
但她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祁阳问道:“需要我神识进去帮你看看吗?”
白姻道:“不用,我自己调息一下就好了。”
她得先自己看一眼,确定一下。
祁阳迟疑着点了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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