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带上换洗的的衣衫,其余的到了河东再做新的”
“将她素日爱的首饰装上”
蔡瑶镜看着被李氏支使的满屋子的丫鬟们,顿时傻了眼。
及至见到丫鬟们抬了箱笼出来,蔡瑶镜慌忙上前夺过丫鬟们手中的衣衫丢在一旁,将人都赶了出去。
“娘!”蔡瑶镜走到李氏身旁,抱着李氏的胳膊,神情疑惑的问道:“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要这般急匆匆的将我送到河东?”
李氏面沉如水,垂着眼睛不答。
蔡瑶镜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神情凄苦的说道:“娘,就算当真嫁我,也要三媒六聘规规矩矩的迎我过门,就这么将我送过去,岂不是叫人看轻了去?”
“表兄们难道不会觉得,我嫁不出去,非要塞给他们?”
“您整天说我还小,遇事从来不告诉我,以前是这般,现在还是这般,您就不怕我伤心难过么?”
李氏抬起眼睛,见蔡瑶镜哭的伤心,不由得将她拉过来,坐在身旁,又拿起帕子擦拭着她的眼泪。
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眶,李氏深吸了口气,眼眶不由得浮起泪意,她哽咽着说道:“我何尝想将你就这么急匆匆的嫁出去?”
李氏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爹”
蔡瑶镜心里一沉,问道:“爹爹,他怎么了?”
“可是伤情重了?”
李氏摇摇头,她满脸悲戚,不耻的说道:“自从上次蔡凌玉那小贱人抢你婚事开始,我才知道,在他的心中,什么都没有他的大业重要!”
“大姐姐?”蔡瑶镜喃喃道。
李氏抬手将涌出泪眶的眼泪抹去,眼中满是厉色的说道:“那小贱人,沦落为梁信的妾室,罪有应得!”
“这和爹爹有什么关系?”蔡瑶镜不由得问道。
李氏脸上鼻涕眼泪一起流,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厉声嘶吼着:“你爹起了心思,要将你嫁到梁家去!”
蔡瑶镜一时之间心里像是有个大洞一般,寒风呼啸而过,她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来。
好一会儿,她语气晦涩的说道:“大姐姐不是嫁过去了么?”
李氏胸膛起伏数下,她满脸恨意的说道:“你爹留在庐州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那小贱人不得梁之于的欢心成了梁信的妾室后,你爹就说,那小贱人不成了!”
“他战败后本就性情大变,又见你回来,想着还是要拉拢梁家,就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要叫你嫁给那梁之于!”
蔡瑶镜神情呆滞,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落下,将她胸口的衣衫打湿了碗口大的一片。
“娘,身为爹爹的女儿,就只能做他手中的棋子,去联姻么?”她忽然呢喃着问道。
“姐姐嫁给父亲,妹妹嫁给儿子,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咱们蔡家的女儿是没人要了么?”
“要这般上赶着嫁给梁家?”
蔡瑶镜连连的质问着,她面色青灰,眼中再无半点神彩:“爹爹难道是想逼死女儿么?”
李氏见女儿这般,心里犹如被人拿尖刀剜心一般,她一把搂住蔡瑶镜痛哭不已:“瑶儿,听娘的话,明日就走!”
“你不能再留在家里!”
李氏泪流满面,她双手扶着蔡瑶镜的肩膀,谆谆交代着:“趁着你爹不防备,赶紧走!”
“娘写封信,你带上,等到了你外祖家,他们会庇护你的!”
她抬手抚摸着蔡瑶镜的头发,神情中满是不舍。
蔡瑶镜看着李氏眼睛通红,发髻散乱,她忍不住连连摇头:“娘,我不去外祖家!”
“我哪里都不去!”
“我陪在你身边!”
“我若是走了,爹爹必定迁怒你!”
“我去跟爹爹分说清楚!”蔡瑶镜起身,要朝外走:“爹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将厉害关系跟他说了,他必定会改了主意!”
“回来!”李氏急喝一声。
蔡瑶镜停住了脚步,回身望着李氏,哭的泪人一般,眼睛红肿不堪。
李氏起身走过来,抬手抚摸着蔡瑶镜湿漉漉的脸庞,声音颤抖着说道:“你当你爹爹不知道厉害关系?”
“他素日那般精明,怎么会想不到其中的关窍?”
李氏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恨,她眼神阴冷的道:“在你爹爹心里,咱们这些人,自然是比不上他的大业!”
“若是好时,他自然不介意做个慈父,可现今他的境况这般差,怎能不想尽法子拉拢别人?”
蔡瑶镜悲鸣一声,扑在李氏的怀中,哭的肝肠寸断:“娘-----!”
“我不嫁去梁家!”
“大姐姐本就不喜欢我,我若是与她同在梁家,我我”
她只要一想到本就与她针锋相对的蔡凌玉成了她的长辈,她就十分绝望。
李氏紧紧的搂着女儿,拍哄着她的背,说道:“瑶儿,别哭!”
“娘不会叫你嫁到梁家的,听娘的,明日就走!”
“等你回了外祖家,你还和在家时一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外祖父外祖母最疼你,不会拘束你的!”
蔡瑶镜连连摇头,她紧紧的搂着李氏的腰:“娘,我走了,爹爹生气,又要罚你!”
李氏忙擦着蔡瑶镜脸上的泪水,安慰道:“有你弟弟在呢,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放心罢!”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一番,才扬声叫人打水进来洗脸重新梳头。
蔡瑶镜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李氏连声指挥人将收拾出来的东西,装入箱笼。
门外忽然有人进来回着:“夫人,大人那来人请您过去呢!”
李氏嘱咐了蔡瑶镜一声,走了出去。
蔡瑶镜院中的丫鬟们进进出出,按照李氏的吩咐收拾着东西。
霁月见厅内摆满了箱笼无处下脚,又见蔡瑶镜神情呆滞,不由得上前搀扶着她进了卧房。
蔡瑶镜犹如失了魂魄一般,任由霁月扶着走进卧房,在窗前榻上坐下。
霁月见自家小姐脸色惨白,眼睛肿的核桃一般,眼眸中再无往日的光彩,她不由得心里一痛,压低了声音:“小姐,咱们当真要去河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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