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琢,是不是以为我管不了你?”
薄恭锦看不惯小儿子那副什么都不放进心里的模样。
他自打出生后,就没哭过,佣人都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
三岁就能读书写字,还不需要人教,所有人都知道薄家这是出了个神童。
往后很多年薄斯琢确实在各个领域都取得辉煌成就,伴随成就而来的是他少了许多人情味。
“我他妈当初还不如生个小傻子。”
薄斯琢修长的食指抬了抬镜框,漫不经心的打趣道。
“爸,你应该庆幸我生在薄家,还好有您能管得住我,不然我现在可能真成了恐怖分子。”
薄恭锦被他噎了下,憋得老脸通红,重重的把佛珠扔在桌子上。
“我没别的要求,找个姑娘结婚,生个孩子。”
“我已婚。”
“你他妈和谁结的婚?”
薄恭锦可是清楚的知道,薄斯琢平时在实验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实验室的小姑娘倒贴他,他都不乐意瞅一眼。
他能和谁结婚?
不会是在国外沾染上什么喜好,找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儿结的吧。
薄斯琢:“婚是结了,孩子的事等两年再说,现在没时间。”
“你还没说和谁结的?”
“您有那个本事可以去查,干嘛问我。”
薄斯琢缠在腕骨的手串送给徐雾宁,如今被只表代替,他垂眸看了眼时间。
“我还有事,就不和您叙旧了,等我闲下来,请您吃饭。”
薄恭锦眼尖的发现他紫檀手串不在了,眉心重重紧拢,他和管家对视一眼,阴阳怪气的讽刺。
“您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这等凡人,自然得等您有时间才能安排。”
“爸,我再不出去,我真怕他们会把薄家的院子铲平。”
薄斯琢开口说这话,薄恭锦就知道他肯定在外惹事了,摆摆手。
“滚!赶紧滚!丑话说在前头,你敢为了气我和不三不四的人领证,那就别怪我用特殊手段拆散你俩。”
薄斯琢黑眸深邃,薄唇扯了扯,颔首离开了。
等不见人影,薄恭锦隐约察觉出不对劲,他朝管家招了招手。
“你赶紧派人去查查,小四的手串怎么离手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他最近和哪些异性接触过。”
管家听令,刻不容缓的去办了。
……
徐雾宁不确定薄斯琢的工作要忙到什么时候,她一个人不想回去冰冷冷的家住,干脆和师姐搬去铺子里住。
和她一起的还有铁柱、德胜,通通去了铺子帮忙。
虽然他俩傻乎乎的,但很爱学,徐雾宁交代的简单工作都能完成的很好。
等了两天,叶良骥终于联系徐雾宁。
按照约定,徐雾宁独自去了叶良骥的会所。
周稚梨不放心她,让铁柱和德胜在门外守着她。
俩人做事恪尽职守,分到的任务就是守护徐雾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定位器的变化。
进了会所的徐雾宁被礼仪小姐领上楼,叶良骥早就等候多时,他看到单手插着裤兜,朝她走过来。
“雾宁,你来了,待会见到梧桐,希望你要控制住情绪啊。”
徐雾宁眼神茫然一瞬:“舅舅,您实话告诉我,梧桐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咱们先进去再说,我已经把她请过来了。”
叶良骥故意卖了个关子,徐雾宁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一间文雅逼格的会客厅。
几名看起来文艺范十足的人围着一名坐着轮椅的人,各个脸上痛惜不已。
“叶会长,您来了。”
叶良骥把徐雾宁领上前,观察她的脸色,重重叹气。
编造了一通天怒英才,梧桐出了车祸,左腿和右臂截肢的悲惨事件。
徐雾宁看着坐在轮椅里,身形清瘦残疾的女人,竟然真的看出几分妈妈的模样。
她很小失去了妈妈,早就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唯一的一张照片,也已经被她摩挲几千遍。
徐雾宁的大脑一遍遍构造妈妈会长成的样子,如果有一天大街上出现一名和她长得很像的阿姨,她很想一眼认出来,然后抱抱她。
“您…还好吗……”
徐雾宁蹲下身,控制着逾越的手臂,漂亮的杏眸模糊了视线。
叶良骥打量着徐雾宁夺眶而出的眼泪,意外挑眉,心想这事该是成了。
“雾宁,我知道你是梧桐老师的死忠粉,肯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你要节哀啊。”
徐雾宁抿着唇,竭尽全力控制着情绪,最后被‘梧桐’单手拍了拍背。
“孩子,我听叶会长说过你,你在绘画上很有天赋,我愿意收你为徒,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你还愿意做我徒弟吗?”
徐雾宁轻轻勾唇:“愿意的,老师,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即使您现在手臂受伤,但我相信您一定能浴火腾飞,成为我们心目中最爱的梧桐。”
‘梧桐’脸上的笑容和蔼,静静看着她。
徐雾宁牵着她的衣角,问道:“老师,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露面吗?外界都没见过您的长相,就算您现在是假的被人冒名顶替,我也不知道。”
“雾宁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假的。”
叶良骥警惕性的扫向她,仔细观察徐雾宁的一举一动。
徐雾宁深吸口气,感慨的道。
“不然我怎么有种做梦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
叶良骥听到她的回答这才放松警惕,他淡淡笑了笑。
“雾宁,虽然这事我是牵桥搭线的,不过梧桐对你也是有要求的,如果达不到她的要求,梧桐大概不会收你为徒。”
徐雾宁眉目有些着急:“舅舅,老师设置了什么要求。”
叶良骥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搬来一副百鸟朝凤图,对她道。
“你能照着这张图,按梧桐的笔触画下来,并且和她的感觉接近,那就过关。”
徐雾宁暗暗蹙眉,从‘梧桐’历代那么多作品来看,她就不喜欢画这种风格的内容。
叶良骥若是拿了她临摹的赝品拿出去卖,徐雾宁会感觉特别恶心。
很快徐雾宁便释怀了,在她心目中的梧桐永远都是她妈妈,一个没有任何人气粉丝的梧桐。
而被包装过后的梧桐,又怎么能和她妈妈相比。
“舅舅,我没做过这种事,但我愿意试试。”
叶良骥勾了勾唇角:“愿意试就试试,自己努力过了就成。”
徐雾宁走到桌台前,做了半响心理建设,铺平了宣纸,右手拿起毛笔,脑海中浮现梧桐熟悉的落笔走向。
徐雾宁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假,她原本的画作风格,宏伟大气,配上这幅百鸟朝凤,勾线落笔皆是潇洒灵动之气。
不知何时,她的身旁已经围满了人,静静欣赏她的杰作。
最后,当完整的画呈现在眼前,叶良骥忍不住感慨。
“妙!梧桐的名字非你莫属。”
说着就要拿出梧桐的章印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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