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被擒,那辰王的状况……只怕不容乐观。

    阮晓月入京后,便迫不及待的回了阮家,阮府上下见她平安回来,欣慰不已。

    周云芝握住她的手:“孩子,这一路你受苦了。”

    “大伯母,晓月犯下的错,自当赎罪,好在这次将裴冲擒住,这一劫好歹是过去了。”阮晓月擦了擦眼泪:“大伯母放心,姐姐在江南外祖父家中,周家小姐和冯家公子订了亲事,想来应该在她们成亲后回来。”

    周云芝已经收到了娘家的信,侄女嫁人,是喜事,她心里高兴。

    郑巧慧站在人群后面,不敢上前,两母女四目相对,即像是有千言万语,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般疏远。

    入夜,回了二房的院子,阮晓月来到爹娘门前,踌躇片刻才敲响了房门。

    郑巧慧将房门打开,见是女儿,眼眶一红,将人拉进屋来:“快进来,让娘看看。”

    裴家干的是谋反的勾当,可见裴冲以往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实则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女儿此去江南,郑巧慧拦也拦不下,只得任由她去。

    自打她走后,她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哪怕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梦中,全是她自尽时,苍白憔悴的模样。

    阮承林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娘,晓月和清弛呢?”

    “晓月近来在帮你大伯母打理家中生意,有时会回来的晚一些。至于清弛,三天有两天都赖在相府,与子墨越发亲近,都到了分不开的地步。”

    阮晓月点头:“晓月心细,同大伯母学习经营也好。”

    郑巧慧:“你放心,你大伯母说,裴冲抓回来,咱们家便能免受牵连,日后你就留在家中,同你大伯母一起学习经营,待将来若遇到合适的,再……”

    “娘,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和爹爹,眼下虽说裴冲已经抓到,江南的情况依旧不明,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不想想其他事。”

    阮承林喝道:“孩子刚回来,你说这些干什么?”

    又陪着她们说了会儿话,阮晓月便回了房间。

    江侍郎自打成亲休沐的假期之后,一改之前轻拿轻放的态度,对谋逆一案亲力亲为,大刀阔斧,惹得京城风声鹤唳,朝臣心惊胆战。

    裴冲下了大狱,众人都觉得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可在江杰的审问之下,第三天便撬开了裴冲的嘴。

    裴冲虽说官职不高,但曾经也是军中硬汉,拼得就是一个狠字。

    可在江杰这个清瘦的文官面前,却没能挺过三审,可见其手段何等狠毒。

    牢中,受刑后的裴冲满身鲜血,头发披散而下,两肩上的琵琶骨被穿透,疼得晕了过去。

    江杰耐心的看着记录官呈上的证词。

    记录官擦了擦汗:“大人,这些都够他死十次了。”

    “不够,还有齐州肃州之事未交代。”说完给了行刑官使个眼色。

    记录官:“……”

    这是还要继续动刑啊!

    一盆冷水浇下,裴冲醒了过来,刺骨的疼痛让他一动不敢动,狼狈的模样哪还看得出往日的风光?

    说话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江杰,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给我个痛快。”

    江杰起身,掸了掸官服,缓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扯住琵琶骨的锁链:“想死啊,裴将军是何等人物,本官怎么能让你轻易就死呢?”

    说完用力一扯,裴冲痛苦的嘶吼声在牢内回荡  ,让人心惊胆颤。

    一旁的记录官冷汗直流,握着笔的手忍不住发抖,不敢落下。

    这一句,还是别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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