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知刑部侍郎行事狠辣,却从未亲眼见过。

    因为他终归是个文官,多是属下行刑讯之事,他最多也就动动嘴而已。

    可今日一见,再没了往日那些想法。

    他岂止是狠辣,简直是狠毒啊!

    裴冲自打入狱,便陷入醒了晕,晕了醒的循环之中,先挑手筋脚筋、烙铁之刑,甚至是下琵琶骨,这一样样的刑具,全是侍郎大人亲手所为。

    裴冲疼得大口呼气:“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江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让本官好提醒提醒你,如何?”

    说完拍了拍手。

    两个差役押着个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挺着大肚子,吓得六神无主,在见到被绑在刑讯架上的裴冲时,差点当场晕倒。

    “夫君……夫君救我……”

    这一声夫君让裴冲清醒过来,惊诧抬头:“你怎么……在这……”

    他明明将人安排在齐州,之所以不肯供出辰王,就是怕她会受到牵连。

    那女子扶着肚子,脸色苍白:“齐王,败了。”

    裴冲:“……”

    江杰转身,路过刑具台时,拿起一条长鞭朝她走去。

    裴冲见状急吼:“江杰,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冲我来啊……”

    她肚子是裴家最后的血脉,裴冲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江杰冷笑,鞭子在她肚子上划动:“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心知肚明?”

    “本官想剥开她的肚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记录官的笔掉到了地上。

    裴冲怕了:“我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不过你得放了她。”

    江杰邪笑道:“那就看裴大人的表现了。”

    深夜,江杰回府,侍从担心:“大人,裴冲所供之事,真要呈给圣上吗?”

    “自是要呈的,不过不是现在。”皇上对辰王一直狠不下心,所以这一次,他要耗尽皇上对辰王最后一点父子之情。

    不止辰王,还有齐贵妃,只有断了齐贵妃这条后路,辰王便彻底没了倚仗。

    但眼下江南的消息还未传来,之所以让裴氏小妾说辰王败了,就是为了击溃裴冲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毁了他的希望,也消除了他的忌惮。

    “夫人这几天在干什么?”

    “大人,夫人几乎不出院子,只对着窗子失神。”侍从问道:“可要将您回府的消息通知夫人?”

    江杰眸光微抬,她在这府中住的倒还真是惬意:“不必了,你下去吧。”

    “夫人,天色晚了,您先歇着吧。”云衣忧心劝道。

    自打夫人嫁入江府,整个人越发清瘦了,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夫人……”云衣还想再劝,对上齐思薇的眸子,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奴婢告退。”

    一晃父亲入狱一个多月了,京中看似平静,但往往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才更加可怕。

    江杰几日未归,齐思薇也没机会向他打听父亲的事。

    事关皇室,当中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房中的灯忽的熄了,原本萎靡的齐思薇忽然警觉起身,房中的黑暗让她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但手里却紧紧握着那把事先藏好的剪刀。

    是他吗?

    自从江杰忙碌几日未归以来,齐思薇日日提心吊胆,但那恶人却一直没再出现过。

    腰间一紧,不知何时,那人已经到了身边,齐思薇举起手中的剪刀刺去,却被对方握住了手腕:“你真是会给我惊喜,也实在是不够听话。”

    手腕一扭,剪刀应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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