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秀擅经营,会做人,再加上她如今过了明面的将军府大小姐身份,来盛世戏楼的客人,对她就多了一两分和颜悦色。
大公主府如今正闹的热火朝天、鸡飞狗跳,世家大族自有探听秘密的渠道。这秘密探听到了,若埋藏在心里,一人独享,憋的难受,憋的心慌,新秀就是贵夫人们最为理想的倾听者。
“新秀,不不不,该称呼连大小姐了”
新秀赶忙亲手为贵夫人们奉上花茶,又招呼品尝糕点小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贵人莫折煞我了,我还是喜欢听贵人叫我一声新秀,格外亲切呢。”
“好好好,就如你所愿,便叫你新秀了。”贵人享受新秀的侍奉,也满意新秀的识趣,天子脚下的京城,不缺贵人,少的却是有趣之人。
有贵人随口称赞一句喝入口的花茶不错,新秀便包了花茶,送于贵人。有贵人说糕点尚好,新秀便抄写糕点方子,赠于贵人。
贵人要的不是小恩小惠,也不是便宜,而是所谓的脸面。脸面是什么?具体说不清道不明,但处处体现在细节之中。
这一点,新秀拿捏的恰到好处。
花茶润喉,糕点的香甜取悦人的感官,再说,新秀已铺垫开场,大公主这位当事人不在,并不影响好戏已登台。
“听说大公主气势汹汹回公主府,一边命令护卫直接捆绑了所有人,一边当着大驸马的面,活生生打死了阿依姑姑。”
“可怜阿依姑姑一尸两命,胎儿未成形,不知男女呀。”
“阿依姑姑是皇上送到大公主府的女官,这这大公主怕是气急了,气狠了,都忍不到先禀告到内务府,直接处置了阿依姑姑。”
“听说那位大驸马也是狠人,阿依姑姑求他救命,救腹中孩儿。大驸马夺过护卫手里的木棍,一下又一下打在阿依姑姑的小腹,直到阿依姑姑血肉模糊,断了气息。”
“男人呀,薄情寡义”
另一位贵夫人生怕自己探听到的秘密,说的迟了,赶忙接话道,“大公主雷霆手段,清算公主府的奴才,这一查还了得,真就查到好多事儿。”
“大驸马偷养一名外室,谁会想到他将人养在风月楼,还生了一对双生女儿。听说大驸马尤其喜欢那一对双生女儿,也是,大公主生了两个儿子,唯独差了女儿,好凑成儿女双全,人生圆满。不过,大驸马倒是会算计,统统记在兄弟的名下。”
林浅意听到熟悉的地方,“风月楼?将军的私产之一呀”
先前风月楼的头牌冷花姑娘,牵扯到乐王爷的死,由此曝光太子殿下暗地里滋养的祸心。如今曝光大驸马将外室和一对双生女儿养在风月楼,这其中,若没有连盛的手笔,说出去谁会信。
若没有连盛的掩护,大驸马的外室和一对双生女儿能安然活这么多年,不被大公主发现?看似与连盛无关,可每件事情细究,连盛却掺和其中,或多或少出了力。
“可,大公主是谁,宁可错杀全部,也不能饶过一个。再说,大人撒谎成性,那对幼小的双生女儿,并不擅长说谎,哪里懂得大人的心,险恶呀。”
“大公主先是逼迫大驸马做出选择,是亲手打死外室,还是亲手掐死双生女儿?”
“接着,大公主又逼迫大驸马做出新的选择,是亲手掐死双生女儿,还是自缢?”
“最后,大驸马神经崩溃,承认所有。”
不知哪一位贵夫人问了一句,“大驸马如何了,以大公主的性情,没有休夫,怕是只有丧夫吧。”
大公主的狠,是真的狠。大公主的毒,也是真的毒。不过,就大驸马那犯贱的模样,活该下地狱
当然,这些话,新秀万万不敢放在明面上说,心里却骂的痛快。
有人提出疑问,自有人迫不及待为其答疑解惑,方能彰显自己探听秘密的能力。贵人之间的攀比,几乎是无孔不入,甚至在你没有觉察的时候,已被人莫名的踩在脚下,然后嘲讽你的失败。
“听说大公主在清洗公主府后,紧接着入宫一趟,回到公主府后便下令召集京城有名气的工匠,动工盖一座三层小楼,用于囚禁大驸马,不不不,应该说是金屋藏娇。”
“如此一来,大驸马就不能再背叛大公主,也无人能诱惑到大驸马。因为,往后余生,大驸马能见到的人,唯有大公主。”
雅间里,账本上的数字,林浅意看不进去,在听八卦的时间里,她喝了两壶花茶,吃掉两盘糕点,嗑了两包瓜子。
大公主府上的丑闻,就是她今日的消遣食粮。
“大公主入宫,见的人,不是皇上,而是昭月贵妃?”
蜜香点了点头,大猛特意传来消息,说大公主入宫拜见昭月贵妃,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出来的时候,便瞧见大公主的脸色好了些。
“那就是了,囚禁大驸马的主意,是昭月贵妃帮大公主想的。大公主爱大驸马如痴,舍不得弄死大驸马,可大驸马背叛她的这个坎,她又过不去。唯有把大驸马金屋藏娇,她才能独享。这的确是一个既变态又完美的主意”
林浅意利用柳宝玉捅了大窟窿,将大公主得罪狠了,以大公主的性情,祸是柳宝玉闯的,账得算在林浅意身上。
这回,她和大公主之间,结下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怨。她趁和连盛情欲升温之时,央求他告假几日,去城外庄子小住,明为游玩,实则躲避大公主的报复。
倒不是怕了大公主,可大公主背后的那人,是个十足的疯子,在没有能力和她正面硬抗之前,只得先避开为上策。
“将军,您真真是一位腹黑的坏男,蔫坏蔫坏的那种。”当林浅意坐上马车时,她忍不住真心实意夸赞连盛一句。
马车的外表没变,普通的样式,将军该有的规格。只有进到马车里面,入眼惊艳,切身感受过后,便是佩服连盛的心思。
“将军这辆马车采用坚硬如铁的隔音木,若将军兴起,在马车里杀人,那人便是叫破喉咙,也是徒劳枉然。”
连盛气结,敢情他忙活半晌,是个笑话,“林浅意,在马车里,还能敢更有趣的事,你要不试试?”
明知连盛心里生出的是别样意思,林浅意偏不如他的愿,拂他的情,坏他的气氛。他精心准备的“温床”,她故意说是“凶室”。
自上回她当他的面,说过那些话,她就是要试探他的底线,她想要知道,他如何回应昭月贵妃对他的杀意。
连盛终是反应过来,“林浅意,你想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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