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隐约猜到她的目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一片诚心,菩萨一定会保佑娘娘,保佑大盛,保佑王爷的。”

    魏太后放下手中的金丝猫,语气带着一丝倦怠:“可惜哀家近日为摄政王祈福,夜夜不得安寝,心力交瘁。今日身体不适怕是抄不了了,也不知道菩萨会不会怪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妙仪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恭敬垂首温声道:“太后娘娘对王爷的厚爱,臣妾代王爷谢过娘娘。只是娘娘凤体要紧,若是因抄经累坏了身子,臣妾夫妇二人万死难赎。臣妾虽愚钝,也想以娘娘为表率尽一份绵薄之力。若是太后娘娘不嫌弃的话,可否恩准臣妾代娘娘抄经祈福?”

    她此次进宫,原本就是为了缓和萧昀和魏太后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她针对自己,就是心里憋了口气。

    那么势必要让她将这口气出掉,才会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

    如果这位太后娘娘出气的方式就是让她抄佛经的话,谢妙仪觉得没什么问题。

    比起京都内宅里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这算是很温和的。

    但是……

    至于该怎么抄嘛,就是她自己说了算了  。

    魏太后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乖巧柔顺,惊讶的同时故作为难:“这如何使得?如果让人瞧见了,还以为哀家故意苛刻你。”

    谢妙仪柔声道:“臣妾一介内宅妇人无知蠢笨,难得太后娘娘不嫌弃,能为娘娘您分忧是臣妾的福分,何来苛刻一说?”

    魏太后「推辞」再三,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既然王妃一片好心,哀家也不好再推辞。只是王妃也要注意身体,切莫太过劳累。来人,带摄政王妃去佛堂。”

    谢妙仪行礼告退,被宫人带到了旁边的小佛堂。

    佛堂内供奉着好几尊菩萨,香烟缭绕,檀香阵阵。

    魏太后惯用的笔墨纸砚早已备好,皆是上品。

    谢妙仪仔细挑了半天,最终不动声色从厚厚一大摞经书中挑出其中一本比较特殊的,跪坐在蒲团上开始抄。

    她心无旁骛,笔走龙蛇,一个个娟秀的小楷跃然纸上。

    抄写经书本是枯燥乏味之事,但她却格外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间,小佛堂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沙沙的笔墨声。

    倒是魏太后自己坐不住了,问贴身宫女:“摄政王妃可有什么动静?”

    宫女:“回娘娘,王妃正在认真抄经。”

    “没别的?”

    “回娘娘,王妃进佛堂之后就开始抄经,连口茶水都未曾喝过。”

    魏太后冷笑:“还是个能忍的。哀家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又过了两个时辰,佛堂里还是没动静。

    魏太后又问宫女:“摄政王妃可曾要过吃喝?”

    宫女:“不曾,王妃依然在抄经。”

    魏太后突然有点恨铁不成钢:“摄政王那般护着她,她竟还这般能忍,果然是个厉害的。”

    宫女不敢吭声。

    反倒是她自己默了默,沉着脸不情不愿道:“给她送壶热茶,送几样好克化的点心,再换个松软的蒲团。让她吃完歇会儿再抄,她要真在哀家宫里有个好歹,哀家反倒成恶人了。”

    谢妙仪还真没想到魏太后竟然会来这一出。

    看着那壶热气腾腾的热茶和几样松软的点心,她无奈勾了勾唇。

    萧昀说的很对,这位太后娘娘就是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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