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铁了心的要搓磨她,实际上,又变着法的让她休息,还给她送吃喝。
从这件事情上也看得出,魏太后的气应该已经出了一半。
谢妙仪干脆趁热打铁,随便吃了几口之后拿起笔继续抄。
不知不觉日薄西山,寿安宫里灯火辉煌。
魏太后的晚膳也摆上了桌。
她没什么胃口,下意识看向佛堂的方向:“摄政王妃抄的如何?”
宫女恭恭敬敬道:“第一卷已经抄完了,正在抄第二卷。”
魏太后:“???她抄的什么经?”
“《妙法莲华经》。”
“???谁给她挑的经书?”
“她自己挑的。”
太后娘娘只说让摄政王妃抄经,没说抄什么经。
宫人们不敢自作主张,只能让她自己挑。
“好你个谢氏……”魏太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桌上,几乎咬牙切齿:“去请摄政王妃过来用膳。”
这些年她逐渐信佛,小佛堂内有不少佛经。
有很多祈福的佛经都只有几千字,谢妙仪偏要挑一本将近七万字的《妙法莲华经》来抄,怪不得一直抄到现在。
别说今天抄不完,她就是不吃不喝抄个三天三夜也抄不完。
原本让谢氏抄经,纯粹就是因为不喜欢她,想让她吃些苦头。
她挑这么一本经书来抄,摆明了反将她一军。
这要是传出去,就等同于告诉世人,魏太后欺辱刁难摄政王妃。
摄政王在前线浴血奋战,他的新婚妻子却被魏太后扣在宫中不吃不喝‘抄经祈福’。
任谁听了,只怕都会觉得是她魏琼欺人太甚。
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心机竟如此深沉。
小佛堂里,谢妙仪听闻魏太后召见,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跟着宫女回到正殿,魏太后正正襟危坐。
谢妙仪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魏太后这才开口,不冷不热道:“摄政王妃好大的本事,替哀家抄经祈福,竟挑了本最厚的。怎么,这是想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哀家苛待你?”
谢妙仪低眉顺眼,既无委屈也不敢顶撞,只是谦卑柔顺地磕头请罪:“王爷和将士们在边境刀剑无眼,臣妾在府中也是日日忧心。如今有幸能替太后抄经祈福,只想尽量多尽一份绵薄之力,希望菩萨保佑王爷和将士们能平安归来。此事是臣妾愚笨思虑不周,请娘娘责罚。”
“行了行了。”她如此谦卑恭谨反而衬得她像个恶人,魏太后心中烦躁:“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先陪哀家用膳。免得传出去,外头的人还以为哀家故意磋磨你。”
眼看着她站起身,谢妙仪赶紧上前搀扶。
魏太后顿了顿,倒也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正殿,谢妙仪扶着她坐下,自己却没有任何要落座的意思。
魏太后皱了皱眉:“你也坐吧。”
谢妙仪忙恭敬垂眸:“谢娘娘恩典,但臣妾年轻不懂事,正是学规矩的时候。斗胆再求个恩典,请娘娘恩准臣妾旁边伺候。”
这是魏太后之前的说辞,当时萧昀没给她台阶下,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如今,谢妙仪重新把这个台阶递出去。
魏太后略感意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勉强。
谢妙仪便垂手立在一旁,亲自布菜添汤,举止恭顺得体,丝毫不见半分逾矩。
在宫女魏太后的示意下,她盛了一碗汤双手奉上:“娘娘请用。”
魏太后接过汤盏,淡淡道:“哀家听闻,你出身江南?”
“回娘娘,臣妾是江州人士。”谢妙仪垂眸,语气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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