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因为宫女失踪,和范成明争执两句,就被拿来杀鸡儆猴了吧!

    霍元州跪在殿中,颤颤巍巍道:“下官实在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现在这架势,比三堂会审还严峻数倍。

    恐怕不是简单扔出去一个宫女能解决的。

    在最可能伸手的三方中,并州行宫最先出局。无论幕后黑手是何人,在它的地盘上出事,责任一点甩不出去。

    礼部尚书正三品,宗正卿从三品,还有郡王爵位护体。一介宫监区区五品,混在其中妥妥的软柿子。

    陈良为走上前来,将地上的宫女扶起,取下了她口中的塞布。

    范成达沉声问道:“谁告诉你玉饰在柜子里的?”

    早私下审过一回,如今不过当堂严明正身。

    宫女满脸泪痕,声音颤抖地说道:“是礼部的黄大人告诉奴婢,玉饰在柜子里的。”

    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茫然,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范成达冷声问道:“哪位黄大人?”问的是具体官职。

    宫女摇了摇头,抽泣着说道:“奴婢听人是这般称呼的。”

    范成明冷笑一声,站在殿外,拍手道:“其他人让开,给礼部的大人们腾腾位置,让这位娘子认认人。”

    不需要宫女再度指认,有了部门姓氏,很快将嫌疑人辨认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一个瑟缩的中年男人。

    宫女大喊道:“就是他。”

    范成明环手抱胸走到近前,“是你啊,礼部黄主事。按规矩该称呼主事,怎么叫大人了。”

    黄思淼一改方才的瑟缩的模样,猛地伸出双手向范成明抓去。孰料范成明早有防备,灵敏地往后一跳躲开了他的攻击。

    与此同时温茂瑞和薛留迅速上前,各抓一边胳膊,猛踹膝窝,将人调整成一个端端正正的跪地姿势。

    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这番变故,陈景同猛地站起身来神色慌张,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越淡然道:“来人,把柜子打开,让诸位大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靳武近前,拉开两面柜门,里头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张青白色的面孔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

    如果记性好的人,还会记得那件遮羞的披风,不久前穿在段晓棠身上。

    被陈良为捉住的宫女本就饱受惊吓,恍然见同伴的死相,一时受不住,尖叫一声晕过去。

    其他聚在殿外的官员看不见柜中景象,只见宫女被吓得昏过去,冯睿晋伸手捂住李弘业的眼睛。

    吴越终于说出至关重要的一句话,“本王感念诸位筹备典礼的辛劳,但你们竟疏忽大意至此,让刺客混入其中,甚至杀害一个无辜的宫女。”

    吴越定性论一出,范成明立刻狐假虎威将其他官员驱离,无关人等听到这儿就差不多了。

    此刻殿内,恐怕除了年纪小的李弘业听不懂,其他人都明白吴越温和面孔下的筹谋。

    正位后作威作福,将一桩可能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祸事,“嫁祸”给他人。

    吴越继续道:“本王竟在祖先的法器前,和一具女尸,一个可能在暗中潜伏的刺客共处一室。”

    “若非范大将军警觉,现在还不知如何!”

    苏文德立刻站起来发难,问题直指要害,“陈尚书,礼部掌礼仪诸事,为何要让王爷独自斋戒?”

    陈景同百口莫辩,他知书识礼,到底是空降礼部,并非专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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