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苏文德压根不可能全须全尾走出并州。吴越平白背了一个黑锅。

    说苏文德办案不力,都快捅破天的事,他敢用力吗?

    再者光知道他被贬了,知道被贬去哪儿了么?江南富贵窝!

    眼睛别只盯着长安!

    电光火石间,苏文信忽然凑到苏旭尧面前,问道:“‘蒙以养正,圣功也’,出自哪一卦哪一传?”

    苏旭尧听着这句话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出处,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苏文信喝道:“你平日在族学中就是这般读书的吗?终日浪荡,真是枉费家族对你的栽培!”

    “来人,杖二十棍,给他长个教训!”

    打你就打你,有的是理由!

    祠堂内族老们有的还在思考方才的问题,哪知道苏文信说变脸就变脸。

    久经训练的下人反应更快,已经将苏旭尧按在地上,举起棍子开始行刑。

    有的人开始回过味来,苏旭尧以为苏文德和吴越有矛盾,所以去报复祝明月。但苏文信说双方没有矛盾。

    往深了说,苏旭尧的所作所为是在离间双方的关系,给苏文德招祸。

    随随便便给自家树一个政敌,真是无知又无畏。

    苏文信缓缓走到苏旭尧父亲面前,轻声道:“你别怪我心狠,孩子年轻气盛,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故意将后果往严重里说,“你知道那位祝娘子在长安是什么名声?五品官以下招惹她都得掂量一下,何况他这没出仕的。”

    都说族长生杀予夺,但教训别人家的孩子,面上总得做得公道一些,显得有理有据。

    并州那些事万不该拿到台面上来说,祝明月的“凶残”有一半是虚张声势,但她若想玩死苏旭尧,易如反掌。

    苏文信的话一出,其他哪怕想做好人出来劝和的族老,都停住了脚止住了口。

    哪怕一时想不通其中关窍,也隐约清楚苏旭尧犯了某种忌讳。现在挨一顿打,担个不学无术的蠢货名声,也算是将事情平息了。

    左右只是个不甚重要的旁支子弟。

    第二天一早,祝明月本是准备和刘家交割田产和钱帛,却被一个女人“堵”在客舍里。

    刘娟妍,出自武功大姓刘氏,如今更为人所知的身份是苏文信的儿媳。

    刘娟妍长着一张白胖的笑脸,见谁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一见面先和祝明月套近乎。

    “听闻娘子与白三娘交情甚笃,我娘家与袁氏有亲,往年亲戚聚会也见过几次。”

    祝明月并不觉得刘娟妍是在胡说,关中是一张巨大的姻亲网,但凡有些跟脚的,总能拉出关系。

    只因为白秀然是她们最知名的朋友,所以刘娟妍才以此作为开场白。

    祝明月此时倒是怀疑,白家在武功的庄园,究竟是祖传的,还是白秀然母亲通过袁家的关系置办下的。

    刘娟妍问道:“多年未见,不知她现在可好?”

    祝明月摆出一副公式化的笑容,“嫁了从小定亲的夫婿,如今生了一个儿子,日子和美。”

    刘娟妍嘴角挂着盈盈笑意,“她啊,从小就是便闺阁里出挑的。”

    白秀然的事谁不知道,刘娟妍说这些既是客套,也是为了向祝明月传达善意。

    刘娟妍:“我与娘子一见如故,若早些知道你回乡,定要把臂同游。”

    祝明月推辞道:“也是回来见见乡亲们,待不得几日。”

    刘娟妍眉毛微微挑起,“我听闻,是办了流水席?武功县多少年没有这般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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