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北含着泪,仿佛回到初次上解剖课,她紧张到双手颤抖,最后呕吐不止。
她双眉紧蹙,抬眸望着江亦风:“会很痛。”
江亦风歪着头笑笑,吃力地抬起右手,抹掉言北脸颊上的泪,淡声说:“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哭。”
“我没哭,”言北拿开他的手,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起码,不让他看到自己为他流泪。
她从药箱里找出一瓶生理盐水,先给他做清创处理。
“为什么不读师大,而是选择学医,你不是最怕血?”他问,凝眉注视着技术娴熟的言北,声音低沉。
“我想战胜一切对我而言,恐惧的东西。”她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帮他处理伤口。
腹部的血迹清理得差不多,但两道口子还在不停往外渗出血,此时,也能清楚看到腹部的伤口,其中一条伤口长约五厘米,按出血量判断,伤口确实不会太深,悬的一颗心也稍微落下。
“庆幸,伤口都避开了致命的地方,江亦风,你可真会躲,就差那么一点点,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我现在帮你上药,然后包扎,天亮必须去打破伤风。”她嗓音微低,略带颤音。
“所以说,我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他居然还笑出声。
言北掀起眼帘看他,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他一直在忍着疼痛,嘴角却还不时勾着笑意。
她用棉签蘸着碘伏消毒液涂抹伤口,完全清理后,用纱布进行加压止血,最后在他的腰上缠上纱布固定好伤口。
“你得吃些消炎药。”她说。
然后起身,她到客厅倒水,英子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言北,急忙起身。
“姐,风哥没事吧?”
“死不了。”言北端着水,情绪化地脱口而出。
“啊?”英子抓着脑袋,言北的话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英子,”言北朝他去,打量他着他,白色体恤东一块西一块的血迹,“你有受伤吗?”
“没有,”英子回她,傻傻地笑着,“被风哥挡了。”
言北手上一紧,身体跟着颤抖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她弱弱地出声,试探地问英子。
英子眨眨眼,吸了一口烟,拧着眉说:“就是去谈生意,反正不是干坏事。”
“干好事,能被刀戳吗?”言北注视着英子。
英子愣愣地一笑,抬手抓了抓脑袋:“就是,不好也不坏,姐,反正你别乱想,我们绝对是好人。”
言北轻嗤一声:“坏人总不可能说自己是坏人吧。”
英子瞬间哑口无言。
“把衣服换了,全是血。”言北柔声提醒他。
返回房间时,江亦风不在床上,卫生间里传来冲水声。
言北看了眼紧闭的门,随后转身到床边的医药箱里找药。
等江亦风出来,刚包扎的伤口处,纱布上又染上血迹。
她连忙上前,弯着腰查看:“江亦风,谁让你起来乱动的。”
“我尿急,怎么办?”江亦风嘴角勾着邪气的笑,“总不能忍着吧。”
言北抿抿唇,也不好说什么:“吃药吧,然后上床躺着,最好别再乱动,否则,还是得去医院。”
她把药丸塞进他嘴里,又把水杯凑过去:“喝水。”
江亦风含着药,脸上透着几分疲惫,深邃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血丝。
他微张着嘴,喝了一口水,药丸就着水一口吞下。
她看着他,淡声问:“还有哪儿受伤了?”
英子说他替他挡了,所以她不放心,是否还有别的伤。
“心疼,算不算伤?”江亦风问,目光所及之处,都让她无比的燥热。
“什么心疼……”
唔…… 江亦风低头,薄唇堵上她的唇。
他不留半点余地地吻着她,仿佛将阔别十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
他从强势的霸占到温柔细腻的来回啄她的唇,她的心怦地一下,完全失控地任凭他吻着,甚至连动都没敢动。
“哥,”英子探出半颗脑袋,愣怔地吃了一口狗粮,意味深长地咯咯咯笑着把头缩了回去:“哥,没事,你们继续。”
“言北,”他停下,鼻尖轻轻蹭碰着她,“我好想你。”
都说女人经不住诱惑,眼前的江亦风,裸露着如铁壁的小麦色胸膛,腹部的伤似乎也无法掩盖他狂野的魅力。
言北抬眸看着憔悴的面孔,双眸甚是好看,脑袋里竟生出一系列虎狼之词——狂野,性感,欲罢不能……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 她别过脑袋,再看,她一定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彻底地沦陷,她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清醒,理智。
“没忍住,甚至都不想征求你的同意……言北……”他似乎有好多话想说,但体力不支,语速微微慢了一拍。
“睡觉吧,如果想快点好起来的话。”言北打断他的话,转身把杯子放下,然后帮他整理床铺。
“睡吧。”她在床边出声。
江亦风乖乖过去,坐到床边上看着她:“我不想那么快好起来。”
言北愕然,拉着被子一动不动地瞅着他:“你是不是发烧了?”
伸手摸他的额头:“净说胡话。”
江亦风扯着唇角,悠悠往床上倒下:“言北,我和周鱼,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说了,跟我没有关系,她是谁,我不在乎。”
言北把被子往他身上盖,郑重地再提醒他:“江亦风,麻烦你遵医嘱,不要乱动,也不要乱想。”
“好,”他答得干脆。
言北讶然地瞅他,正好对上他忽冷的眸色,刚刚亲人家的时候可没这么冰冷,瞬间像得罪了他一样。
“我回去了。”她心底浮起一丝不悦。
“谢谢!”他语气淡淡,不带情绪,自然也是毫无感情。
言北心底微微一沉,瞥他一眼,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在床尾的医药箱里,翻出几盒消炎药,放到床头柜上:“记得吃药,还有,一定去打针。”
言北没再看他,抬脚往外走,客厅里英子还在抽烟,拿着手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姐,你要走啦?”英子问。
“嗯。”她完全没有心情,多说一个字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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