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一个小孩突然哭起来。
言北抬头,是检查室门口有个小孩摔倒了。
同时,她看到诊室门头上的屏幕闪过下一个候诊病人的名字,广播里也传来候诊人的名字……
言北收了书,提上袋子,还有云霞的包,走到四号诊室门口,等着云霞。
几分钟过去,云霞还是没出来,刚要拉门帘看,里面走出刚才进去的女人。
言北皱了下眉,一瞬,一个女人又站到她跟前,广播里传来声音的同时,女人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云霞。”言北轻声往里唤。
“安静点。”里面传来医生的声音。
言北一急,掀起门帘进去,床上是刚才进去的女人,旁边只有一个女医生。
“麻烦到外面排队去。”医生低头正给女人做检查,不耐烦地丢来一句。
“刚才的孕妇呢?”言北诧异地问医生,浑然没听到医生的话。
“言医生?你找的是哪个孕妇?”女医生回头看到是言北,态度客气了些。
“云霞。”
“云霞?刚才她老公不是把她带走了了吗?”医生讶然望着她。
老公?哪儿来的老公。
“言医生,怎么啦?”女医生说,“刚才有个穿黑衣的男人,说是她老公,完了两人就离开了。”
“云霞喊他啦?”言北觉得太离谱了。
认识云霞的这段时间,除了听她说过杨勇,就没提过别人。
言北想,难道是她自己误会云霞嘴里的杨勇是那个英雄杨勇,其实,她的杨勇哥另有其人?所以,他带走了她?
她驻足在诊室里许久,这样推测似乎合情合理。
“没喊,看起来有些惊讶,像是很久没见了。”医生补充道。
不对。
言北低头,为什么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算不打招呼,她包还在她手上,里面是她的证件,身家财产……
一个难以言表的念头浮上心头。
她走出诊室,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声音从她手上的包里传来。
她打开包,云霞的手机也在里面。
“云霞……”她在候诊区轻声唤着,人群里寻着。
她找遍整个产科门诊的检查室,都没寻着她的影子。
她无力地站在大门口,外面阴雨蒙蒙,她担心那个挺着大肚腩的女孩,在这样的阴雨天里,冷不冷,会不会摔跤。
“江亦风……”她嗓音发颤。
“言北,怎么啦?”
“云霞不见了。”她惶恐不安。
“你在哪儿?”江亦风着急地问。
“医院……”
“哪儿也别去,等我。”
前所未有的迷茫,她在心里不停地问:云霞,你到底去哪儿了?
阴雨里的风,寒凉刺骨。
她越想越不对劲,刚才闪过的那抹诡异的身影,形同初次遇见云霞那天的人。
“难道……”
言北心底一凉,没等江亦风来,她立刻在门口拦下出租车只身前往云霞的租房。
去的路上,她给王长林打去电话,她告诉王长林自己对云霞故事的了解,她肯定地告诉王长林,负伤而亡的杨勇就是云霞口里的杨勇哥。
他请求王长林帮助她寻找云霞的下落。
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笃定,云霞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江亦风赶到医院,没寻到言北,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这时的言北,已经下了车,她淋着雨穿梭在深巷里。
她一口气爬到五楼,大气没喘一口,就往门上敲。
“云霞,云霞……”她往里喊,没有任何动静,却引起了隔壁租户的不满。
“大清早的,喊什么喊。”男人往外探着头,语气着实不悦。
言北连忙屈身道歉:“不好意思。”
此时,她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只能贴着门轻声继续唤着。
眼看无果,她准备离开。
门里突然传来的脚步声令她顿住脚。
“云霞……”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的一瞬,一只大手将她的嘴捂住,另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臂往里拉。
房门被重重关上。
雨越下越大,深巷里几乎没有往来的行人,江亦风在雨中奔跑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租房楼下。
狭窄的水泥石阶上,留有湿哒哒的足迹,大小不一,江亦风往上走,四楼到五楼的石阶上,稀稀疏疏落了几滴血。
江亦风眉头紧蹙,往上,501的房门虚掩着,耳边传来的是雨滴打落在玻璃窗上的响声。
他推门而入,屋内的陈设同那天没什么变化,平整的床铺,两颗凳子放在角落,窗脚的课桌上,餐具整齐摆放。
紧挨着桌子的地方,多了一个简易的晾衣架,上面挂满了清洗过的小人儿衣服。
很明显,云霞并没有做好准备离开的准备,一切来得太突然。
江亦风看向窗外,雨雾里几盏蓝红灯闪烁,伴着警鸣声,一行人匆忙地走在雨伞之下。
江亦风转身,不远处,一把沾着些许鲜血的黑色水果刀躺在床脚下。
刹那间,锥心刺骨而来的痛涌上心头。
他再次拨打言北的电话,仍然处在无法接通状态。
门口的一行人走来,领头的是王长林。
身后的几个人,进门后就在屋里收集资料。
王长林在屋里转了一圈,凝眉望着江亦风:“不用担心,已经派人去找了。”
江亦风挠挠眉心,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掏出烟,抽了一根放嘴里,刚要点上,又把火收回兜里,嘴里的烟拿出别在耳后。
“王伯,言北那胆儿,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从来不听人招呼。”
江亦风勾唇,又看不出笑意。
“像你言叔,”王长林双手叉腰而笑:“父女俩一个德性,脑袋瓜转得快,还特别喜欢冲锋陷阵。”
“亦风,简单做个笔录,先回去等着,急也没用,北北一女子,他们不会拿她怎样,他们要的是那个女孩。”王长林拍拍他的肩膀。
一个便衣民警在窗前简单地问了江亦风几个问题,合上本子后告诉他可以走了。
江亦风回到车上,浑身湿透,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在脸上也重重抹了一把。
他拿起手机,往一个号码拨去。
厉声呵斥道:“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
对面传来连声道歉:“对不起,风哥,我已经收拾过了。”
“哼……”江亦风冷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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