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
雨滴肆意砸在瓦楞板上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她睁开双眼,一道强烈的照灯打进来,刺得她连忙闭上双眼。
杂乱的脚步声带着一丝水汽的涟漪而来,缓缓朝她靠近。
有力的双手将她从地上抱起,身后是细碎的谈话声。
她被放进汽车后座上,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先送医院检查。”
而后又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抓到一个,已经送派出所。”
车辆起步后,言北看向车外,大雨将车窗蒙住,外面除了黑还是黑。
“警察同志,麻烦送我回家,我没事的。”
“小姐,你手上有刀伤,得去包扎一下才行,还有,仓库的角落有注射器,也要进一步检查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驾座上的警察态度极好,负责任地解释清楚后,言北也没再多说。
在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后,刚才的警察把言北送回大院,路上接到电话,说注射器检测结果出来,只是剂量较小的镇定剂。
言北刚进门,瘫坐在沙发上的刘云猛地起身,把人拽在面前看了又看,鼻子眼泪一大把。
“你这孩子,把妈吓坏了,你王伯说,找着了,没事,我这心也平不下来啊。”
“妈,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真没事了啊,别哭。”言北帮她抹着泪。
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怕,却还装的无所谓,她抓起水果刀往那人身上刺过去,什么刀没碰过,却偏偏在那一刻失手,反倒被那人挡过来时伤了自己的手腕。
见人活生生站在面前,刘云哭得也没那么厉害了,抹抹脸,把人拉进房里。
言北说身上难受,要去洗个澡,刘云帮她放了热水,她做好手腕上的防护才进的浴室。
江亦风大步从楼下来,毫不迟疑地敲响房门。
刘云开了门。
“刘姨,言北呢?” 江亦风浑身湿透,俊颜上滚滚水珠往下流,却也掩饰不了满脸的担忧。
刘云刹那间愣了下。
“亦风啊,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我给你拿毛巾去。”
“姨,言北呢?”他抓住刘云问。
“北北,”刘云看着卧室,“在里头呢。”
“好。” 容不得半点耽搁,他径自朝卧室去,刘云怔怔地皱了下眉,又忙去房里找毛巾。
言北刚从卧室出来,看到浑身湿透的江亦风,讶然地望着他:“你衣服怎么湿了?”
江亦风沉着脸,站在那儿盯着她,黑眸里染着不明情绪。
“江亦风,”言北委屈巴巴的靠近他,看到他的一瞬,心里的恐惧旋即喷发而来。
江亦风蹙着眉,语气冷冰冰道:“我不是让你在医院等我吗?”
言北咬着唇点点头,眸子里的泪光闪闪发亮。
“我有没有告诉你,没有我在,一个人不准去出租屋?”他厉声质问,似在提醒她不记事。
言北委屈地点头,泛白的脸上已经挂满泪痕。
“你什么时候变成言大胆儿了?”他如鲠在喉。
“我错了。” 在他面前,放下所有伪装,什么尊严,什么傲气,她都没有。
刘云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大毛巾,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竟然不知,那个听话懂事,爱笑的女儿原来是这么柔弱。
江亦风嗤笑着,大手帮她擦去泪水:“那个王八蛋把你哪儿弄伤了?”
“手,”她举着手腕凑到他面前,“她嫌我闹腾,还给我打了镇定剂。”
“还有呢?哪儿还疼?”他温柔地问,刚才的冷颜此刻无比柔情。
她摇摇头,委屈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抱抱我。”
她被蒙住眼,扔进车里被带到仓库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是云霞,耳边是杨勇坚韧的声音。
江亦风把她圈在怀里,生怕又把她弄丢。
她抬头,看着他,轻声问:“云霞会去哪儿,到底是谁把她带走了?检查的医生说,那个自称是她老公的男人带走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否认,所以,他们是认识的?”
江亦风似怔了一下,一时间没出声,然后,他低头,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北北的思路挺清晰,言叔的基因遗传的不错,看来,应该能给警方带来很大的线索,所以,现在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更好的思路去做笔录。”
“但是我还是担心云霞,她大着肚子,要是那个人在之前就恐吓过她,或者对她有所图谋……”
“听话,”江亦风抬手抚着她的唇,笑着摇头,“既然云霞自愿跟他离开,必然有她的理由,不要妄自猜测,吓唬自己。”
她点点头,一双澄澈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英俊的容颜生的可真好看,有棱有角的轮廓,唇形也好,造物主就偏爱了他。
她抬手拂过他的鬓角,顺着发际探去,那条长长的疤痕像沙漠里的小道,如此的神秘。
她踮起脚,轻轻吻上线条流畅的唇际,感受他真实的存在。
“嘭”卧室的门突然被关上。 她惊恐地停下动作。
“亦风啊,姨把毛巾放沙发上,记得擦一擦别着凉了,”刘云不疾不徐地说话声,打断了一瞬的暧昧,“北北,妈去一趟芙蓉那儿,给她报个平安,她也跟着担心了大半天。”
刘云像自言自语,还没等二人回话,刘云的声音随着关门声而消失。
四目相对,泛白的脸上染上一层羞涩,江亦风托起她的脸,审视着那张泛着红晕的脸颊。
“继续吗?”他的声音里,透着喜悦的笑意。
她主动吻上去,继续刚才的动作,几分羞涩,几分克制。
他回应她,似在教导一个浅尝新事物的学生,带着笑意,带着欲望,展示他诱人的技能。
他轻啄,克制地收敛每一个似要爆发的动作,生怕碰到她受伤的手腕。
雨夜漫漫,秋意微凉。
风铃声,声声入耳,催人眠。
他看着安静入睡后的言北,嘴角勾起一丝庆幸的笑。
庆幸她没事,庆幸他还能拥抱她,抚摸她,亲吻她。
他拿开手心里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俯身吻了她的额头,在她耳畔轻声说:“北北,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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