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姑父等人意见很大,要动手,那些人就怕了,说要拉回鹅城老家也是可以的。
叫姑父先去老家,协调当地民政弄个运回当地的申请书。
这个流程比较复杂,对运输载具啥的还都有要求。
其实就是通过复杂手续,阻止姑父。
一般人办不下来,就算办下来了,时间也不短。
姑父觉得烦了,刀子都抽出来了,当场就要捅人。
现场维持秩序的执法队员,马上报告给了廖永贵——那队员知道我和廖永贵的关系。
廖哥在家睡觉呢,听到消息马上就赶来处理了。
据说,廖局还把宝乡副区都叫来了,闹得有些大。
但是最后,还是满足了姑父的要求,事儿给廖哥摆平了。
“谢谢哥。”我感激道。
“莫说那些,走,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好。”
廖哥从殡仪馆协调了一辆运输车,里头是有冷藏柜的。
这天气,人放久了容易坏。
殡仪馆还安排了入殓师,把姑姑收拾体面了,然后跟着我一起回村。
一众人等,连夜就走。
林雄文硬要跟着一起。
他吩咐下去,社会办兄弟全员无休。
调来一百人跟着我们一起回老家。
剩余人在岗位上严阵以待,防止敏感时期一些突发事件发生。
要是遇上闹事的,往死里打。
近期减少出门,非必要不出门。
要是非要出门最少三人以上结伴并带上防身的武器。
调理停当,阿文开车载着老三在车队最后面压阵。
廖哥坐的是公家车,一路闪灯没开声音,在前头开路,这一路出城,倒是没遇到任何阻碍。
到了鹅城下高速。
走县道进东门县。
若干年前,我高三那年,也是走的这路回家,去送我阿公走。
几年过去,本以为能带着姑姑过上好日子,好好享受人生,就算回来村里,也是风光回来,来看看老家,看看阿公的。
没想到,今天是生离死别,是送姑姑下葬。
到了镇上,车队速度就慢下来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好害怕天亮。
这太阳一露出来,就是一天过去了,姑姑死就是昨天的事了。
一天就是一个坎。
过去了,就回不去了,确凿了。
今天开始,当下开始,我就是个没有姑姑疼的人了。
车队到了村口。
就见村口树下跪着一个人,圆脸,头发打了大量发胶往后倒,衣衫整齐,袖子上戴着黑布,那是陈双。
这小子,提前回来村里,做些准备工作。
他身后是长长的红毯,起码一公里长,从村口一直延绵到阿公房子的方向。
站在陈双身后的,是他父亲陈忠祥,此时正在擦着似有似无的眼泪。
陈双看车队过来,就把头磕在地上,大喊道:“姑姑回家咯!
姑姑回家咯!
姑姑回家咯!”
陈双朝着灵车磕头。
我下车,陈双母亲拿着黑布,往我袖子上戴。
已经当上村长的陈忠祥,安排人给一众人等分发黑布。
大家戴好孝,肃穆的站成一排。
姑父打开灵车后门,准备招呼兄弟抬棺。
陈忠祥手一挡:“坤哥,我们来吧。”
说罢,陈钟祥朝着身后站着的本村青壮年们高声喊:“儿郎们,把陈家阿姐给我送回家去。”
一帮青壮年拿着绳索和长木杆子就过来了,众人配合,把棺木抬了下来。
男人们弯下腰,把木杆子扛在肩上。
陈忠祥手一挥:“老少爷们,听指挥咯,我来喊号子。”
“喺!”
“众人直腰起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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