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树多,路又窄,茂密的枝叶挡住日头,光线也昏暗下来。
看秦焕东拐弯的方向,姜穗大概知道,秦焕东这家伙要去哪儿了。
乱坟岗。
据说打仗的时候,日本人曾在那里搞过屠杀,后来解放了,就荒在那里。
平时很少有人来。
“诸位莫怪,诸位莫怪,要怪就怪姜穗那个无耻奸诈小人,要不是她逼我,我也不会来这儿叨扰大家。”
秦焕东双手合十,神神叨叨地念着。
又左找右找,好不容易找个跟趁手的树枝,弯腰开始刨坑。
姜穗亲眼看到,他把带来的网兜埋到了土里。
“这些东西,请诸位帮我保管一阵,等我下次再来,一定给大家带祭品来,哦对了,要是大家等不及的话,就去找村里姜红军家里的姜穗去要,要她的阳气,要她的命,姜红军是杀猪的,满手杀孽,姜穗黑心黑肺,你们收拾她,绝对是替天行道!最好缠的她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秦焕东越念叨越起劲,看他不像是来藏东西,倒像是来烧香许愿的。
姜穗又气又觉得好笑。
说他是读书人吧,他还搞封建迷信鬼鬼神神这一套。
说他信什么吧,他又连张黄纸都没拿来,全凭一张嘴来糊弄鬼。
行行行,打不过,就搞这些玩意儿咒她是吧?
她在树后捡了一块石子。
咚!
“谁?!”
秦焕东后背一痛,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了他一下。
顿时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可转头看了一圈,除了茂密疯长的树枝,杂草,还有一块块凸起来的土包包,哪儿还有什么人?
树枝上,不知道是什么黑色羽毛的鸟儿,吱哇吱哇地叫。
他缩了缩肩膀,“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吧!”
这人吧,越是心虚,害怕,就越是会多想。
姜穗站在大树后面,眼看着秦焕东被吓得两股战战,还觉得不够,趁他加快速度,把最后一点土坑填平的时候。
咚!
“妈呀!鬼啊!”
秦焕东惨叫着转身就跑,生怕跑得慢一点,就要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要他小命似的。
怂包货!
姜穗从树后走出来,刨开刚才秦焕东埋起来的坑。
坑里的东西,她上辈子都见过,就是秦焕东珍藏在饼干盒里,别的女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上海牌的手表,手绢,牛皮皮带,钢笔,甚至还有一条上辈子她没见过的金项链!
这么能在女人身上捞东西,他还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书?直接去当小白脸多好?
真让人恶心!
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姜穗忽然发现,土坑旁边落着一根红绳。
竟然是秦焕东的玉坠?
秦焕东不小心丢这儿的?
别的东西就算了,这枚玉坠……不是一直被秦焕东当成是传家宝吗?那就让他永远找不到好了!
刚要随手扔掉,忽然眼前一晃,人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已经有过重生这种离奇经历的姜穗,很快就意识到——
这个玉坠里,有空间!
空间不知道有多大,里面还有一处泉水,感觉不像是普通的水。
不过心念一动,睁眼一看,眼前又是那个乱坟岗。
玉坠消失在她掌心,掌心原本因为抓鱼而留下的伤口,也神奇地愈合,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的样子。
上辈子,这个玉坠被秦焕东给了外面那个小三,楚明珠。
秦焕东总说,楚明珠是仙女,总能给他任何想要的东西。
本还以为秦焕东说的是梦话。
现在看来,楚明珠曾经也发现了玉坠空间的秘密,并利用空间,成为秦焕东心目中,所谓的“仙女”。
很好,现在这个空间,是她的了!
秦焕东是渣男不假,但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
随便一碰土坑里钢笔,金项链,这些东西都被收进了空间里。
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看到,周屹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树旁。
更不知道她刚才做的事,有没有被他看到,又看到了多少。
姜穗表情都冷了下来,看着他说,“你跟踪我?”
周屹安看起来很平静,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空间的秘密,姜穗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包括周屹安。
她警告他,“不管你看到什么,都要把它烂在肚子里,不然……”
“不然就告发我犯流氓罪?让人把我抓起来?”
周屹安在笑,可他身躯高大,天生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姜穗当然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她只想要他保守秘密。
“不是……”
“你跟秦焕东的事儿,我不感兴趣。但我替你保密,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周屹安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抬头看他,英气的眼角锐利慑人,上辈子她没少听秦焕东在背后骂周屹安,什么犟骨头又臭又硬,一肚子坏水儿,假仁假义。
现在来看,秦焕东不是好笋,周屹安也未必真就是圣人。
他想要跟她好处,没问题,可问题是……她能有什么好处给他?
莲花盆村很穷,一年到头吃的都要靠天收,仅限于饿不死而已。
她也没钱。
“我给你透点秦焕东的老底儿?怎么样?”
秦焕东当他是生死对头,背后没少搞小动作,他应该对这些感兴趣。
“他那点儿破事儿,我听了都嫌脏。”
这就难办了。
姜穗索性直接问他,“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周屹安顿了顿,“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姜穗不想欠人人情,更不想跟周屹安拉扯太久,“给你三天时间去想,三天后想不到,我就不认了。”
周屹安语气平淡,“行。”
俩人准备走另一条小路出去,姜穗这才看到,周屹安脚边放着一捆柴火。
他是来捡柴火的?
捡了这么多,应该是没那个时间差看她做了什么。
但她也不敢确定,咬了下唇角,决定以后使用空间的时候,要更加小心。
还要多盯着点周屹安这家伙……
供销站。
“是穗穗啊,听说那个秦焕东,撞邪了!大喊大叫的,说什么别缠着他……一看就是亏心事儿做多了!要我说,你早该踹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玩意儿,要他能干啥?”
供销站的姐姐拉着姜穗说八卦,被周屹安搅得乱糟糟的心情,此刻才稍微熨帖一点。
泄愤似的一起骂:“怎么没把他吓死呢?什么时候他死了,我高低得放鞭炮,再摆两桌跟大家伙儿一起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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