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佥,你再不出手,我的人要死光了!”被曹老头缠住的黑衣人暴怒。
那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岂能不心痛。
他与许佥私下是好友,却理念不同。
长青王朝是中域东北之地绝对的霸主。这一代的长青王车浚雄才大略,野心勃勃,意图争夺京府大权,眼见成事在即,却遭其师弟西王背刺,身死道消。
西王执掌大权后,对车家一系大肆清洗,依附于车家的各方势力作鸟兽散。
许佥所在的盾军残余希望能迎回长青王后人阿武,重振车家,共襄盛举;但黑衣人一系只想夺其血脉,去寻找长青王的秘藏。
许佥长叹一声,带着四个蓝衣人步入小院。
他看了眼地上的几具尸体,沉声道,“你们过了。”
阿武不屑地说,“杀我们没事,被杀就过了,脸呢?”
许佥没有理会阿武,只是看着退到一旁的唐忘说,“杀我长青将士,留你不得。”
他手中闪出一面气盾,直接向唐忘压来。
“地老哥,这个交给你。”曹老头看着又来了一名大武师,只能打出最后的暗牌。
许佥突然脚下一顿,气盾改变方向,向下压去。
只听一声巨响,他顺势退后几步,眼前出现了一个侏儒汉子,手里拿着一把短斧,正对着他“嘿嘿”傻笑。
“你们去杀了那个小子。”许佥目光凝重,甫一交手,就知对方实力不弱于自己。
另外四名蓝衣人与仅剩的两个黑衣人汇合,六人形成一个扇形,将唐忘围于其中。
“六打一,呸!”阿武吐了一口血沫,强压着伤痛站起,长剑一展,“我来收拾一个。”
阿忆也站前一步,两手各拿一张符箓,准备激活先生给她的杀手锏。
此时。
天空突然一暗,此前停滞不动的血幕迅速伸展,满天里张着个血色的幔。
血色之下,一切虚无。
天地万物皆在悲鸣。
每个人都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气泡,黏黏糊糊,滞胀难受。
众人停下了战斗,抬头看着那倾倒而下的血幔,许佥高喊一声,“走!”
他撑起一个气盾,将长青王朝的几人都罩于其下,飞快地向远方掠去。
这时,一颗颗血滴开始滴落,毫无预兆。
曹老头脸色一变,赶紧拉着阿武和阿芸,“进屋。”
侏儒也发出一声怪叫,钻进屋里。
阿忆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只是血滴来得好快,她不敢再耽搁,一个闪身,躲到了房下。
厅里,几人沉着脸,听着血滴击打瓦砾发出的响声,沉默无语。
阿武突然开口问道,“唐忘呢?”
阿忆这才想起之前自己为何觉得不对,因为不知何时,唐忘突然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剑站在常太上尸体旁,眼里无悲无喜。
“我不想死,我家人也不能死,所以死的只能是你。”他低喃一句,抬头看天,眼里充满了虔诚。
血幕降临,血雨洒下,所有的天阴之人都会为之欢呼。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寻常人被血雨击中,会精神烦闷、恍惚,甚至修为紊乱,走火入魔。
可接受过天阴洗礼的人,那血雨是最好的丹药,不仅能恢复伤势,还能从中汲取力量,瞬间强大自身。
“杀光所有人。”羊头武尊疯狂叫喊着,“以彼之血,迎我圣雨!”
剩下的只能是杀戮,飞烟阁的弟子以及那些散修再无抵抗之力。
除了少数人见势不妙,提前溃逃外,其余人都成了阴奴的祭品。
龙氏兄弟运转的五行阵已经缩小到极致,棕红气柱将五人联结成一体,随时都能移形换位。
九阳天宫的颠倒五行同样不凡,只是再难祸乱对手,只能以硬碰硬。
血幕压下,血滴四溅,却穿不透这十个强大武尊凝如实质的护体真元。
即便如此,众人出手时也都留了三分力,只怕一个疏忽中了招,一旦失之毫厘,分得就是胜负,就是生死。
水行之人突然拿出一幅画卷,随手一扔,竟形成了一个恢弘的穹顶,将那已成瓢泼的血滴遮挡在外。
“如此才能尽兴!”水行笑道。
龙大不动声色,只是传音几个兄弟小心有诈。
五人立即转动阵法,将棕红气柱绕于头顶,即便对方撤掉画卷,也休想偷袭成功。
只是被牵制在此处,整个大局走势将不再由他们左右。
院子深处,云先生站起身来,对身边的绝色妇人说道,“阿萝,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我先来吧。”妇人笑了一下,竟让一旁的云先生有些失神。
妇人姓白,百年前还是娉婷少女时就认识了云先生。
只是落花情,流水意,太多阴差阳错,太多身不由己,如今还能并肩对敌,她很开心。
三个蒙面武尊此时走向院子,他们肆无忌惮地暴露在那血雨中,眼里透着极致的满足。
白萝轻踩莲步,手上打着一把碧绿油纸伞,所过之处,血雨退避。
“就你们三个?”她脸上毫无表情,也因此有了冷面罗刹的称谓。
“没想到白尊在此,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开口的是那中间的武尊,身背长剑。
“我和你熟吗?”白萝不耐烦地说,“要战就战,杀了你们这几条狗,正主估计就会出来了。”
纸伞轻轻旋转,无数血滴瞬间朝三人射去。
左边的武尊长袖一挥,气浪席卷,那些雨滴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随着一个踏步,左手凭空抓出一条气蟒,隔空抽去。
右边的武尊单手掐诀,腥臭的黑色阴风从地底钻出,形成无数气旋,呼啸着向白萝卷去。
长剑武尊剑如流星,一化十,十化百,血雨侵染剑身,剑与雨相合,将妇人笼于其中。
白萝一抬手,一红一黑两支凤翎彤管悬于半空。
她右手红色彤管上下两横,左手黑色彤管中间补上一横。
“天行健!”
白萝身前泛起一道强光,光芒所指,飞来的气蟒直接消散,风旋如撞铜墙立即变了方向,至于血色剑雨拍打在无形的天穹上,无法撼动白萝半分。
白萝再以红黑彤管急速画出两短一长两短的图案,随之推向对方三人。
“水洊至!”
一片惊涛骇浪从中跃出,向三个蒙面武尊劈头盖脸打去。
长剑武尊急忙挥剑斩浪,只是那一浪接一浪,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左右二人急忙上前,各施神通,一个以风引浪,一个以掌击浪,只觉人力有尽时,天意无终极。
眼看三人被困,白萝手中红色彤管射出,直取长剑武尊的眉心。
对方心有所感,却被激浪所困,只能强行横移半步,彤管从右胸穿过。
长剑武尊闷哼一声,却毫不在意。血雨落在伤口处,血洞却在慢慢愈合。
“麻烦。”白萝皱了下眉头。
在这天阴血杀阵中,阴狗极为难杀,甚至连击伤都不容易,只要一息尚存,血雨滋润下,很快就能恢复战力。
只是相互间实力并非天差地别,要想一击彻底致命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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