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子的要求倒是挺有一片孝心的。可惜，你来错了地方，玉石那东西岂能是这里人玩的起的，最起码也要去县里才有人知道这东西。”
林瑞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进门的那位被称为总爷的灰衣男人。
众人看到他到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此人蹲在林瑞跟前，一抬头，林瑞看到了他竹笠下的容貌，约么四十来岁，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可惜右边额头上一道断眉的刀疤，凭空让他添了几分彪悍的气息。
林瑞觉得此人也是个命大的人，要是这一刀稍微偏一点，眼睛会劈瞎，要是在深一点劈到脑浆子也会没命。
林瑞不记得百家姓里面有姓总的，也许此人姓宗也说不定，林瑞不敢确认，犹豫了一下，学着门口的那位朱五语气，低声喊了一声：“总爷。”
看着林瑞恭敬的态度，他很满意，伸手把两只鸡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忍不住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的惊讶：“怪不得你一只鸡敢要三块五，这两只母鸡不但生的好看，长的也大，掂量着挺压手的，我估摸着快一起十斤了吧，这么重的母鸡还真少见哩。”
周围刚才还嫌弃林瑞要价贵的人也不由的一阵的惊讶。这个年代鸡还都是从山鸡进化而来的，没有经过国外鸡种的杂交，体型并不算大。个别雄健的公鸡长个四五斤都是鸡将军了，母鸡大多都是一二斤，二三斤的母鸡都是比较罕见的了。
在之前的行情就是母鸡两块钱多点一只。
现在还是大锅饭阶段，当时的家禽以及粮食都收到各个生产队里去了，农民手里没粮，家禽也被严格控制住喂养的数量。
而鸡屁股又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农民能够合法的卖给供销社换钱的一种商品，养鸡，是农民为数不多的合法收入来源，所以舍得卖鸡的农民更少，而舍得卖老母鸡的更少。
同样的，农民手里没有粮食，黑市里流通的粮食也是越来越少。
凡是吃的，价格都比原来高了不少。
如果林瑞这只母鸡真有四五斤重，一只要三块五，价格是有点高，但是在这个有价无市的情况下，还真不算高太多。
而且，这样大的鸡，要是留种鸡的话那可就不是这三块五能衡量的了。
“小兄弟，三块五一只，这两只鸡，我都要了。”刚刚跟林瑞还价的那个中年人看着总爷把鸡放下，连忙又围了过来想要把鸡抓在手中。
这位总爷不由的眉头一皱，林瑞只觉得一股迫人的气势自他身上爆发出来，只听总爷淡淡的说到：“这位兄弟，你坏了规矩了。”
前一个不离场，后一个不入场。这是黑市交易的规矩，是这个中年人离开了林瑞的摊位，这位总爷才过来掂量林瑞的两只大母鸡的。
语气虽淡，那个中年人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忍不住惊呼一声，才想起来这里的规矩，虽然他不认识这位总爷，刚才熟悉的人都给这位爷打着招呼他也看到的，中年人吓的连连后退。
总爷冷哼一声，并没有计较。反而把两只鸡收拢到了自己的跟前，把手伸进衣兜里，掏钱付账。
看着面前的总爷刚才的气势，林瑞越发觉得这位不简单。
他刚才能一口说出来县城里有人出售玉石，那他一定见过，或者知道什么人出手。自己最远才到了隔壁姐姐婆家所在的红旗公社，如果不问路，自己可能连县城都找不到，这个年代供销社里不卖玉石，据说县城里有个百货大楼也没有，一切奢侈品，装饰件都不允许销售，想要去县城找人买玉石，可以说林瑞连个门路都找不到。
时代的局限性困顿住了他，让林瑞对能源的危机更加难以度过。
可实验空间急需补充能量已经迫在眉睫，林瑞心中一动，忍不住出声问道：“总爷，小子能否有个请求？”
总爷正在数钱的手一顿，抬头看了林瑞一眼说到：“说来听听。”
林瑞连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总爷，这两只鸡您先拿着，我暂时不收您的钱。能否麻烦总爷帮我把这两只鸡换成玉石，和田玉，羊脂白玉，或者翡翠都行。两只鸡的价格如果不够，我回头还可以补给您钱，或者，其他东西也行。”
这位总爷闻言不由的一顿，把手里的钱包重新合上，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林瑞，终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林瑞几眼。发现这小子年龄不大，面对自己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眼神清澈有光，一脸镇定，看似浑身穿的破衣烂衫，却洗的干净，穿起来也显得得体。
脸色白白净净的，就连头发都打理的干干净净，跟现在的很多的少年比起来，在他的身上没有少年人的那种初见世面的惴惴不安，反而有着一种镇定跟从容。
在总爷看来，这是一种经历过了，锻炼过了，走出来后，让世道已经锤炼出来的成熟韵味，而且，能一口气说出几种玉石的品类，这个小子也不是一点都不懂。
这让这位总爷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便有了一点想法跟意动。
总爷轻笑了一声：“小子，咱们俩今个儿可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就不怕爷拿着你的两只大肥鸡跑了不认账？到时候你这小家伙可就没法给家里交账了。”
林瑞闻言，心里觉得估计有门，就笑着说到：“要是别人我自然不会放心的把两只大肥母鸡交给他，但是总爷您嘛？我相信总爷这种大人物不会为了这两只鸡，做出这种败坏您名声的事情，不值得。”
总爷闻言不由的哈哈的笑了起来，随手抓起两只大母鸡站起来就走，边走边高兴的说到：“原本以为这趟没有收获，这里有用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却遇到了你这个有趣的小家伙。三天后，来这里等我。”
总爷说着，几个闪身便走出了这里。这个地方的榆树布局有些诡异，明明是几棵树，偏偏在朱五那个地方完全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而里面同样看不到外面。
几株错落的大榆树，隔绝成了两个天地。
林瑞闻言内心不由的一喜，看着总爷的背影消失在榆树林嘴角扯出了一丝的笑容。他也是在赌，他既是赌这位总爷的人品，也是赌总爷有搞到玉石的渠道。
两只母鸡而已，他空间里还有不少，如果需要，可以拿出来封存起来的鸡蛋，短时间内都能养殖出来一大批。
这个时候，刚才被总爷斥责走的那个中年人又走了过来，看着林瑞小声的说到：“小子，你被骗了，只要不是傻子，人家就不会回来的。”
林瑞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看着其他人也都心有同焉的样子，林瑞还是忍不住回了那个仿佛因为自己让他损失三百万表情的中年人一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说了一声：“总爷不是那样的人。”
林瑞看去，确是在门口遇到的那个说要买小白鱼的工装汉子。
林瑞心中一动，往他身边靠了靠：“这位大哥，小弟第一次来，能给我说说，这位总爷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工装中年人却摇了摇头说到：“总爷告诉你，你就知道，他不说，我可不敢乱说。不过，小兄弟你放心，总爷不会贪你两只鸡的。”
林瑞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对这位总爷的敬畏，也越发的让林瑞心生好奇。看了一眼大树遮挡的空间，可惜早已经失去了这位总爷的踪影。
“这位大哥，你不是来买鱼的吗？没有买到吗？”林瑞看着这位两手空空，进来的时候可是挺高兴的。
林瑞忍不住问了一句。
“嗨，那个鱼老六，我要的小白鱼，根本不是他打的那种小白鱼，要是我要河里随便捞的那种小白鱼，老子还需要花钱买他的没人吃的东西？”提到这个事，这位工装中年人就气的不行。
在后世被炒到几十块钱一斤的小白河鱼，在这个年代还真没有多少人吃。
这种小白鱼巴掌大，细长，鳞小，肉少刺多，只有油炸的酥脆，蘸着香辣蘸料吃着才好吃。
这年月在林瑞的记忆中，他家里一年吃不了一斤油，谁家舍得拿油炸小白鱼吃，也怪不得这位中年人气愤。
正在说话的时候，林瑞闻到了一股子鱼腥味儿，只看一个身披蓑衣的老农提着水桶正从身边路过。听到这个中年人抱怨的声音，不由的停顿了一下：“我说哥们，是你自己指明要小白鱼的，我打过来你又说不是的，你这不是耍人玩吗。”
林瑞抬头看去，这个人估计就是那个鱼老六 ，提在手中的木桶里有半桶巴掌大的小白鱼，估摸至少有个一二十斤。
工装中年人也语气不好沉声说到：“我都说了，你这种小白鱼根本就不是我要的那种鱼，你这是小毛鱼，河里多的是，我要的是那种细小鳞片，闪烁着白银光的小白鱼。那种鱼全身都是软骨，没有一点硬刺，熬在锅里能熬化那种小白鱼。”
林瑞听的不由的一愣，这个工装中年人形容的这种小白鱼，林瑞听着咋感觉这熟悉呢？
鱼老六听了这话更气了，一跺脚，声音都大了几分：“你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吗，我鱼老六打鱼几十年，什么样子的鱼没见过，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鱼，真要有这种鱼，老子今天就把这桶里的小白鱼生吞了他。”
鱼老六说完，气呼呼的提着木桶离开了。
周围的人也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这种小白鱼。
工装中年人只觉得好委屈，他明明吃过这种鱼，怎么就没人相信了呢。
工装中年人描述的越清楚，林瑞越觉得这种鱼越熟悉，他终于忍不住来到中年人的身边，低声的问道：“哥，你说的那种鱼，是不是叫白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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