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木没有看他,依旧是眼眸低垂,这是她第二次违背自己的意思,叶南星没忍住加重了力道。
可夏苏木连叫都没有一声,她平日不是最怕疼了吗?
当初生病打针都要哭丧半天,非要自己陪着才愿意,哪怕烧到39度都要人在旁边哄着的女孩,什么时候连脱臼的疼痛都不怕了。
其实叶南星哪里知道,这五年中,夏苏木感受到的疼痛何止脱臼这一遭,现在的她甚至还学会了怎么给自己治疗。
下巴脱臼这种小伤对她而言更是不值得一提。
夏苏木平静地接受眼前这一切,让叶南星有些无聊,他还是放过了眼前这个女人,只是指尖触碰过的那抹熟悉的皮肤触感让他没忍住揉搓了几下。
不管过去多久,他碰到的那些女人里,谁都没有夏苏木的皮肤舒服。
她是不喜欢化妆的,因此不会有那种化妆品的厚度,只有光滑温热,叶南星没忍住,手指轻轻划了她的脸几下。
皮肤带来的触摸让夏苏木没忍住战栗。
叶南星是要刮了自己的脸吗?
她想了想,只觉得荒唐,五年后他们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客厅的寂静充斥着夏苏木的大脑,太阳穴此刻一跳一跳地发疼,可她依旧面无表情。
“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叶南星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他没有留下来,直接往外走。
雨已经停了,落地窗外看去,枯叶满地,带起了不少萧瑟之感,夏苏木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点了点头。
你放心,叶南星,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了。
这时候老管家才走过来:“小苏木,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夏家这次给她准备的房间是在主别墅旁边一栋,里面都是佣人的住所,一般客人和主家都不会往这里来。
唯一让她值得宽慰的是,这栋房子连接着夏家的小门,平时有什么事情,就跟佣人他们一样往这里走,就不会打扰到主家他们。
老管家见她不语,以为是夏苏木不喜欢,为难开口:“这是少爷的意思,他说您不能在这个家白住,所以从明天开始,您得和佣人一样打扫卫生。”
这是将她也当作佣人了?
夏苏木没有反对,只是不好意思问:“张叔叔,请问能给我一块毛巾吗?我想洗个澡。”
她没有来过这,对这里的布局也不是很懂,老管家见她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有点讶异。
当初这位小公主可是连床品不是天鹅绒的都要闹上半天,现在几平方的房间就能满足了?
但他不敢多话,当初夏苏木高高在上的样子深深印在他脑中,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从内心深处将她认作是自己的大小姐。
有了管家的帮助,夏苏木难得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也不用担心灯泡突然没电,就连热水也是二十四小时提供。
但她还是下意识将房门关锁,有用柜子拉过来堵门,而洗手间的门更是被她确认了两遍,就连洗澡的时候都没忘记时刻关注。
只要锁头一动,她就能在几秒内穿好衣服。
这些都是她在外面学到的东西。
这个晚上夏苏木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回来的原因,她又梦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她收到了白菱歌的纸条,上面约她去一个地方,那时候她刚跟哥哥吵完架,直接开车过去。
谁知道和她刚对峙没几分钟,两人同时被绑架,最后绑匪将两人分别绑着,一个挂在灯塔上,一个则是被压在悬崖。
南辕北辙的方向,夏家人和叶南星只能选择一个方向,否则两个都得死。
最后他们选择了来找自己,当时绑匪利用树木的优势早就逃得无影无踪,留下来的手机里传来一个画面。
翻滚的海水上,一个身影双手被绑,嘴巴用毛巾堵着,自上而下掉入深海里,尸骨无存。
当时夏家和叶家动用所有力量在海上找了一个月,依旧没有白菱歌的身影,恰好在这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匿名邮件。
上面是白菱歌、夏苏木和夏商分别的亲子鉴定。
白菱歌才是夏家的真千金。
仇家无法绊倒两家,有这样的情况也能看笑话。
而夏苏舟看到这个鉴定的时候人都快疯了,他本就喜欢白菱歌,加上因为血缘才选择了救夏苏木,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承受。
那天他死死拧着夏苏木的脖子,眼眶因为长期熬夜迸发出无数红血丝。
“夏苏木,是你杀了她,怎么还敢用夏家的名头作威作福?”
他就那么直接的,果断地为那段无法言说的感情找到了借口,也找到了抒发的方式。
那就是折磨夏苏木。
她被关进夏家专门折磨人的小黑屋里,她看着叶南星嘴巴一张一合:“我早就说过,像夏苏木这样恶毒的女人,根本和你们家没一个人相像的。”
他甚至认定夏苏木早就知道这个亲子鉴定,所以才要让白菱歌死。
叶南星将她认作和劫匪是一党的,没人听她的话,最后他们为了颜面,准备瞒下白菱歌死亡的真相,以自己不是夏家人为由,将她赶了出去,送去了国外。
她被迫退学,没有学历只能在社会底层艰难求生,最后在国外脏乱差的贫民窟活着。
画面一转,她看到自己倒在街旁,对面是高大的男人摩拳擦掌,对着自己淫笑,甚至手都伸到了腰间。
“吧嗒—”
夏苏木猛地惊醒,下意识将枕头底下的美工刀握紧,看了看环境,才松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不是解皮带的声音。
是外面有人在开锁,还有大声斥责:“都六点半了,还不赶紧起来给老爷夫人他们准备早饭?”
夏苏木这才恍然回神,她回来了,成为夏家的佣人。
等她整理完毕赶去厨房时,不少人都翻着白眼站在那,要不是老管家有吩咐,自己高低要给这个睡懒觉的女人一个下马威。
等东西准备完,夏家人已经都起来在餐厅了。
“苏苏,来,坐到妈妈身边。”
沈佩莲恢复了以往的高贵,轻柔地朝她招招手,而夏苏舟则是优雅地拿起眼前的面包,用黄油抹了一层后才漫不经心开口:“妈,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坐一桌吃饭?”
沈佩莲不满:“苏舟,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
夏苏舟摔了叉子:“我妹妹早死了,她就是杀人犯!”
这话一出,跟夏苏木站在一块的几个佣人都没忍住往后挪了挪,生怕少爷的怒火转移到她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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