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莲气得要死,但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气鼓鼓对着夏商喊了声:“老公,你看儿子这样都不管?”
夏家在那些事没发生前,是父母恩爱,兄妹和谐的家庭,这也是为什么夏苏木以前那么骄纵的原因。
爸妈宠溺,哥哥宽容,可现在除了沈佩莲,其他两人都误会她是害了人的凶手,甚至他们没有了血缘关系。
夏商喝了口咖啡,松了松领带起身:“行了,我要去上班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自己能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吗?”
这话一出,夏苏舟轻嗤一声,更加理直气壮。
沈佩莲就算再强硬,她多少还是带着传统妇女的思维,听见夏商这么说,也不敢再反抗,只能冲一直站着的夏苏木开口:“苏苏,去厨房吃吧,别站在这饿着肚子。”
以前沈佩莲最担心自己饿肚子,有哪餐不吃就慌得要死,但夏苏木并未将其当做什么值得珍惜的事情,还每次都因为叶南星的冷落闹绝食。
现在听见沈佩莲这么说,自然弯腰鞠躬准备去厨房。
她这个胃早就在国外就伤坏了,一顿不吃就刺痛得厉害,尽管她很长时间已经饿麻木了,但她还是希望能不饿就不饿着。
“站住!”
夏苏舟慢条斯理地将黄油抹满了整个面包,笑眯眯冲夏苏木笑:“过来。”
夏苏木脚步一顿,迟疑地看着她。
如果没有以前的朝夕相处,夏苏木都要上当,以为夏苏舟这次是好心,好像要把这块面包给她。
但是她就算不是夏苏舟的亲妹妹,这么多年下来,对方的脾气也算是摸了个清楚。
夏苏舟应该是找到了新的玩法。
她不该过去的,心底在叫嚣,恐惧,就连身体都开始下意识颤抖起来。
夏苏木忍不住想起之前自己在国外被人盯上,也是这种感觉。
他们站在阳光下,倚靠在街道的墙砖前,就那么眯眼笑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照不进街道的一丝缝隙。
几个人围在一起冲她招手。
要是没有如约的金钱数字,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之前夏苏木还会报警,可警察来之后并不能拿他们如何,反而得到的是比之前更重的暴打。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挪过去。
“夏先生。”
夏苏木已经不敢叫哥哥了,可是她又不敢直呼其名,只能用这样生疏的语气,希望能在这上面平息他的怒气。
“啪—”
黄油面包直接粘在了她脸上,随后是夏苏木恼羞成怒的声音以及沈佩莲的怒斥。
“谁允许你叫我夏先生的?”
“夏苏舟,你在做什么!”
夏苏木十分乖顺地跪下,用手摸着他的裤脚,卑微且熟练:“对不起,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沈佩莲愣在原地。
就连一向没给好脸色的夏苏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瞬。
旋即他直接一脚踹在夏苏木身上:“把姓给我去了,你这样的杀人犯根本不配跟我家一样姓夏,也不配叫我们的姓氏!”
“好的。”夏苏木从善如流应下,“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夏苏舟惊疑不定地蹲下身看她,夏苏木的脸上平淡极了,根本没有因为被这种羞辱而产生恼怒的模样。
真奇怪。
夏苏舟看了她许久,真的一点情绪都无,跟个破旧娃娃一样。
但是他不信,像夏苏木这样傲慢无礼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这几年就能变成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夏苏舟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轻蔑冷漠。
“吃了它。”
它指的已经在地上的黄油面包。
地板已经被佣人擦得很干净了,哪怕踩着袜子都不会脏,可对于以前养尊处优的夏苏木来说,东西掉在桌上她都不要碰了,更何况是在地上的东西。
谁知夏苏舟话音刚落,夏苏木毫不迟疑地拿起面包,狼吞虎咽极了,没几秒面包就消失在她嘴里。
这样的速度,感觉是几辈子都没吃过饭一样。
夏苏舟不信,又指了指地上摊在一堆的黄油。
“还有这个呢!”
他在等着夏苏木求饶,他计划好了,只要夏苏木撑不住了,自己就用这个屡教不改的借口将她赶出去,这样才能告慰菱歌的在天之灵。
夏苏木点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五年里,什么脏的乱的差的,夏苏木都尝过,店家扔出来的残渣,垃圾桶里的半块蛋糕,甚至就连下水道附近的垃圾堆里,她都能找出哪些是刚扔的。
地上这点黄油,对她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在乎。
“够了!”
沈佩莲终于看不下去:“夏苏舟,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对妹妹的吗?”
夏苏舟刚要反驳,沈佩莲直接道:“就算不是你妹妹,对待一个普通的女性,这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吗?”
她用了点力气,将夏苏木从地板上扶起来,冷冷从嘴里吐出几句话:“现在开始,夏苏木还是我夏家的女儿,半个月后我要给她举办隆重的接风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沈佩莲的脸极冷:“否则别怪我直接把股份全部给苏苏。”
“妈!”
夏苏舟瞪大眼,不可置信。
最后一句话算是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尽管现在他自己的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甚至和老夏有的一拼,但对于沈佩莲要将股份交给夏苏木,他还是心有不忿。
为此只能消音,恶狠狠盯了夏苏木一眼,指了指她。
“你最好给我等着。”
“夏苏舟!”
他收起手指放入口袋,冷哼一声就往外走。
早餐的闹剧,就这样暂时停下了。
沈佩莲心疼地抚摸着夏苏木的短发,声音有点哽咽:“苏苏,妈妈知道你最乖了,现在是没有办法,你爸和你哥对你误会太深了,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夏苏木点点头,但心底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如果日子久了就好了,他们也不至于让自己在外面流浪五年不闻不问。
沈佩莲就算有心,但她是个听从老公和儿子的家庭妇女,也算是有心无力,夏苏木想了想,还是抱了抱她。
“谢谢你。”
这是她五年后除了那个人以来,第一次那么真心诚意地道谢。
或许沈佩莲是对她的,可这些都是需要带上附加条件,因此夏苏木想要的东西的突破口,也只能在她身上。
两人还要说话,外面佣人进来:“夫人,叶少爷来了。”
沈佩莲对他现在不是很客气,当即就说:“让他去客厅,我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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