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腿边窝囊跪地求饶的花村长,赵介心神一顺,满意地笑了,好似高抬贵手般朝正捅人的衙役轻道:“停下吧。”
“花村长,若不是当年你在那老家伙面前说不该说的话,就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不听话的下场,可要好好记着,别忘了,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村长看着周围血腥的场面,大多数村民都受了伤,或奄奄一息濒临死亡,或捂着伤口哀嚎,心中痛苦不已。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错了,错了。”
“哈哈哈……”
他笑,笑中藏着冷刀,“最近听到你们得了笔意外之财,不义之财不可要,这城里百姓固来艰苦,做点什么都需要钱,大人要的不多,一家出个五两就好。”
“这……”
一年都留不下一两银子,桑娘子给的钱也不够一家凑个五两啊。
村长不知如何是好。
“求大人宽限一段时间。”
“找不出来啊……”赵介横眼一扫,“听说来了个美人,美人在哪呢?”
木兮走了出来,池晏紧随其后。
“果然是大美人,老爷看到一定会高兴的,美人值千金,就给你们少个二两银子吧。”
池晏的脸一路下黑,只是周围的人如今并不在意。
“大人,她已经嫁人了,放过她吧。”
赵介全然无视,向木兮靠近,双眼眯着,可眼里的猥琐暴露无遗。
“小美人,你是自己和我走呢,还是绑着你过去呢。”
木兮不以为意,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这人狗鼻子就是灵,这么快就闻着味过来了。
木兮推开池晏挡住的手,向前一步,眼神狠厉,丝毫不示弱。
“我跟你走,但是我有个要求。”
“性格真烈啊,大人一定喜欢。”
他也喜欢。
那人就喜欢新鲜几天,后面这美人不就归自己了吗,哈哈哈……
这样一对比,那花芙、丽娟都不够看了。
木兮语气肃然,讲出了她的条件,“将村民治好。”
赵介被木兮吓得一愣,下一秒才反应过来,笑道:“美人真心善,这些贱民皮糙肉厚的,过几天就能下地干活,”
木兮瞟了一眼,眼里寒气四射。
她的百姓,她不护着,谁护?
知赵介无法利用,自顾来到草堆旁,摘了其中的某几种,揉搓出汁,走到伤得最重的伤员旁,点上几道穴,人瞬间不再动弹。
在他孩子的面前,直接掀开衣服,敷上药。
虽然她在暗中用针助村民躲闪,阻碍衙役动作,可他们伤得仍旧严重。
木兮最后走到面色惶恐、还没反应过来的村长身旁,将药草递给过去。
“一天三次,三天,每次一个时辰。”
后低语:“放心,我很快回来。”
木兮背对着赵介,声音隐于哭喊声中。
他们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刚好附近长了治疗外伤的药,只是这草药许多人不知其功效,此前就连宫里的太医也不识得。
随后,才转身走到赵介身旁。
当你觉得那个人可怕的时候,他只是比你多了些东西。
不然这些衙役为何配刀?
镰刀锄头敌上刀剑,却也难抵人家几年的习武。
他们缺的是什么?
是知识,而不是勇气。
若是他们,和他们一样日常习武,那局势又会怎样?
没有人知道,因为世间并不存在于如果。
即便时空倒转,发生过的事终究已经发生过了。
“走。”
好似木兮才是那个领头羊,自顾踏上了马车。
“放肆,马车是你能坐的?把她给我拉下来。”
她这一行为显然挑战了赵师爷的权威,令其狗急跳墙。
木兮站在辕座上,回首,“赵师爷,你应当明白我会医术,是毒还是医,我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什么。”
话是这样说,可木兮甩手飞出三个银针,直冲赵介面门,稳稳地插在两肩的衣服上,不破皮,不破衣,另一根深深陷入头顶的发冠。
赵介背后生寒,吓得一哆嗦,说话断断续续,“你——你——”
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老伯说,村里晚上可不安宁,天黑之后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赵介久久看着木兮,杀气乍现,阴狠道:“走!”
真想现在杀了她!
但是,不行。
不过等老爷腻了她之后,他一定把她手筋脚筋砍断,每日只能乘欢在他胯下!等他也烦了的时候就丢进乱葬岗让狼狗填饱肚子。
不等他遐想,又见池晏几步跨进了马车,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可转眼一想,他自己进去了,还免得他多跑一趟。
哈哈哈,吃仙肉的第一人,大人一定不会放过。
“跟来做什么?”
池晏没有回话。
“长本事了?”
语气森然,好似下一句便是拉下去处斩一般。
“你我是夫妻。”
“呵。”
夫妻?骗骗普通村民罢了。
池晏自顾地坐到木兮身旁,明明面色不好的人瞬间侧倒下去,头靠在池晏腿上,眯着眼。
这家伙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为了孩子,宠着吧。
木兮玉手轻轻触着木板,摸戳点击。
马车起步,哭吟声断断续续响起,又渐渐消散。
“都怪我,去买什么衣服。”
“都是我的错,不该去给丫头买娟花。”
“桑娘子……”
……
木兮闭眼沉思,心绪却集中不到一处。
小小的穷县师爷,马车竟比京师官家还奢华,官府年年探查,就查出个明目张胆出来!
池晏执起腿上的一缕秀发,轻轻揉捏,双眼微垂,掩盖住里面的狂风暴雨。
竟然让他上了船,最后一直这么下去,不然就做好一起沉船的准备吧,我的陛下。
微风拂过,带来股股凉意。
落叶纷飞,归根于地,木兮看着两侧枯黄的树木,好像眼前打开了一扇浑浊的玄门,吸引着无数怨灵的进入。
天凉了,陈府该抄家了。
大门,什么时候从守护之职变成了权势的象征呢?
按宗府的资料记载,杨城太守陈冯的府宅位于东大街,而他们却与夕阳降落的方向而行,整条街的布局也非东街的交错纵横。
马车驶入陈府,从门口看,高楼大院与两侧的屋所相差无二。
整条街明明热闹非凡,却弥漫着奢靡腐败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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