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娘,进去吧。”
木兮踏步进去,门随即从身后关上。
如她所料,池晏被拦了下来,引到一旁去。
西北这一行,她本可安排其他人来,只是原先的人要么失踪,要么惨死,恰逢近月清闲,足够她走一趟。
木兮听着屋外凌乱的镣铐声,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向前方的躺椅走去。
“脸可不要伤着了。”
语气轻淡,全然不顾对方死活。
事实果然如此,门被人锁上的同时,池晏被身侧的人紧紧扣押住。
“走!”
池晏假意反抗一两下,随后痛恨地望着屋门,却被衙役狠狠踢了一脚。
眼里闪过狠厉,却又被极速压了下去。
“关地牢里去!”
夜色昏沉,群星黯淡,好似蒙了一层烟雾般渺茫。
屋内亮堂如白昼,夜明珠颗颗硕大圆润,就连整个晟国皇宫也没有多少颗。
门被推开了又锁上,饭菜送进来许久也没有被挑动过的痕迹。
木兮坐于卓前,总算将人等来了。
“吱——”
喧哗与脚步声同起。
陈冯双眼微眯,步伐凌乱,带着色眯眯的笑容向木兮走近。
“妙啊,妙啊。”
木兮并没有搭理,平静的对视。
陈冯一咽,忽略掉心里的点点熟悉之感,随之冷笑。
这美人真是冷淡,有挑战力,他喜欢。
“美人啊,好好伺候本官,以后都是你的好日子。”
“是吗?”
木兮手指翻转,银针从指间飞射而去,下一瞬,陈冯双眼无神,瘫倒在地。
房间里的香味也逐渐明显起来,萦绕着充满欲望的梦境。
晨光明了又暗,转眼三天已过,府里的人都知道太守爷极为喜爱新得的美人,舍不得让她出门一步。
今日难得天气爽朗,两人位于庭院就餐。
然,就在众人津津乐道之际,一队兵马闯入城门,直逼太守府。
“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爷!爷!”
赵介匆匆跑来,满头大汗。
陈冯极为不满,瞥了他一眼,“干什么?吓到桑桑怎么办。”
转头嘻笑着对木兮道:“桑桑,不怕不怕啊,这些菜可好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
有力气干什么,周围的人都知道。
木兮无话,眉眼下垂,隐藏住眼里的狠戾,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她怕她忍不住当场了结了他。
陈冯全程一人自言自语,对于木兮的冷落却也全然不在意,毕竟这样的冰山美人在床榻上可是另一种风情,让他雄风大振,不愿离开那双玉腿。
“爷!爷!外面被军队包围了。”
陈冯面色下沉,哪还有刚刚的色迷心窍的模样。
“噢?”
陈冯眉眼一挑,放下手里的筷子,眼含狠厉,阴寒入骨。
“谁敢在我这闹事?”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太守府位于城东,陈府位于城南,往年派去的朝廷官员视察后归来,只道玚城城东太守府陈冯,经年救济百姓,太守府早已清贫如水,破败如荒,天下难得的好官。
可此处的陈府,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堂堂太守,擅离职守,不住在太守府,怎么住在外面的陈府呢?
陈冯一走,四周的人也通通跟了去。
木兮隐退而下,好一会儿,暗卫元雾跃入墙内。
“陛下,凤大将军已将全城控制。”
“嗯,走吧。”
凤大将军,其名为凤汩,是晟国第一位女将军,身居要职,常年居于边境守卫国土。
等木兮到大门口时,双方已处于对峙状态。
副将手举圣旨,已经念到了后头。
“……残害百姓,贪赃枉法,欺君罔上,诸罪难数,天理不容,罪及九族,按例处决。”
陈冯跪地,然未接旨,反问:“有何证据!?”
“证据啊……”
方珵摇了摇头,停顿了好一会儿,听此陈冯心中一喜。
或许没有找到罪证。
正当陈冯心存侥幸之际,对方却道出了下文。
“那可真不少,光你这个宅子,可就有不少东西呢?”
陈冯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带不屑,眼高于顶,喝然道:“随便拿一张黄纸就敢当圣旨!黄口小儿,信口开河,这天下谁人不知我陈冯清正廉洁、光明磊落。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假传圣旨!”
方珵嘴角上扬,将手里的军符举起,高昂道:“在下延北军副将方珵!”
方珵……
虽远远看到“延北”二字,款式也符合副将之位,然陈冯仍觉有诈,面色谨慎了些许。
“拿近我看看,谁知是否造假?”
“呵。”
方珵走了上去。
“陈大人可要好好看看!”
陈冯凑近瞧了瞧,面色大变。
延北军的到来,谋逆定然已败露,既然如此,何不拼出一条活路,自立为王。
“杀——”
声落,数百名暗卫从四周涌来。
“将军?”
方珵边抵挡边回头望着凤汩。
“全将听令,杀敌——陈冯留活口。”
“是!”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拼杀。
陈冯的人马无法快速集结,而延北军早已部署在外,生死之争在陈冯被刀剑挟持时彻底结束。
方珵走到陈冯身侧,笑着,“陈大人,如今又要加一条罪责了,九族恐怕不够砍喽。”
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芜湖,军饷又有了!耶,今晚给加餐!
“先把他关进大牢,等陛下处置。”
“是!”
结局已定,陈冯仍不认命,剧烈挣扎起来,然士兵个个都是从战场上下来,怎可让人挣脱了去。
“放开!放开!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方珵轻轻拍了陈冯圆滚滚的脑袋,皮笑肉不笑,“陈冯啊,你说这端王会弃车保帅,还是会杀人灭口呢?噢噢——忘了忘了,他自己都保不住了,马上要和你在十八层地狱相见了,哈哈哈。”
这一拍让陈冯彻底停止了哀嚎与挣扎,双目呆愣,好似与世界隔绝。
可这样的情况又只维持那么几秒,当方珵走回凤汩身旁时,陈冯又大喊大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还这么吵,烦!”
方珵面上的烦躁好似要化成实态,然下一秒对着凤汩时哪还有躁意,那嘴角好似抹了蜜一般,压都压不住。
“将军,你的伤还没好全,加之又长途跋涉,去屋里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好。”
木兮位于转角之处,身旁的士兵被提点过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此处于大门的几人都没有发觉。
木兮转身朝其他方向离开,暗卫连忙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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