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最好的一次推演就是”
“人族全军覆没,妖域全军覆没,但妖神们还在。”
“直到后来,我的视线关注到余生身上。”
“我以他目前的实力,进行了后续推演,只要他能到九觉,哪怕刚刚晋升九觉”
“妖族必灭!”
“那些妖神,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一人,就能全杀!”
禹墨信誓旦旦的说道,眼中在这一刻也终于泛起了光芒!
“这是我在无尽黑暗中,看见的唯一一束光!”
“他太重要了!”
“可现在”
“我却亲手将其送到危险的境地当中”
“但我又不能不这样做。”
“如果我对余生表现的过于紧张,老白猿绝对会不遗余力,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余生到达九觉。”
“而且人族不能只有一个余生”
“否则”
“否则如果真到了某一天,当恶龙斩尽,英雄化作恶龙,我们”
禹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停顿,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我只能让余生去闯,去拼”
“在他为自己获取资源的同时,再利用他,为人族更多人,换取更多的好处,尽可能的避免那最坏的结果发生。”
“但偏偏,为了让他那冰冷的心温热起来,我还要不断的替他去考虑很多事情,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
“而余生又是敏感的,如果我的情感中掺杂任何虚情假意,都会被他察觉,并渐渐远离我。”
“所以我必须真的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是必须”
“可现在”
“我就在亲手算计我最好的朋友。”
“甚至有些时候,故意的,将他暴露在台面上。”
“这种感觉,您理解么?”
此时的禹墨再也没有了那冷静,睿智的样子,宛如一个无助,自责的孩子,微微抬起头,看向钟玉书。
那眼神,愧疚,不安,紧张
钟玉书怔了一下。
似乎是最近几年过于忙碌的原因,禹墨的鬓角上已经多出了许多白发。
但其实
他也不过刚刚而立之年罢了。
一切的成熟,只不过是强行加在身上的枷锁。
这大势,逼着他稳重,逼着他沧桑。
一时间,钟玉书心微微颤了一下。
他叹息一声,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禹墨的肩膀,搬来一个马扎,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了禹墨身旁。
“我年轻的时候,刚入镇妖关,想的,就是扬名立万,为人族立下赫赫战功,觉得这是我辈儿郎该做的事情。”
“但人到中年吧,就有些倦了,或者说怕了。”
“可我是钟玉书啊,人族战神,钟玉书,草根逆袭的代表性人物,从预备役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哪怕我才七觉,但在预备役的人眼中,我就是他们的信仰,精神领袖。”
“尤其是,我可以和他们组成战阵,在这镇妖关上,不惧任何妖主。”
“这种情况下,你说”
“我能退么?”
“但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跑,呵呵,这话说出去,可能不会有人信。”
“人族战神钟玉书,因为结婚生子,害怕了,不想打架了。”
“只不过当我每次看见预备役那些小家伙们看我时,那一双双炙热的目光时,我就走不动了。”
“如果我留在这,他们或许会多活下来一些。”
“哪怕是他们死了,至少”
“至少我能帮他们照顾一下家里人。”
钟玉书露出苦涩的笑容,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再后来,我就逐渐变得麻木了,应该也是习惯的问题,当你习惯了某件事后,也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直到后来,我那婆娘死了,儿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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