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时我全身修为被废的时候就在想,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后半生不会那么累了。”
“谁知道孙英雄这个老畜生,硬生生给老子又捞回来了。”
“但真当我重新站在镇妖关上的那一刻,一切的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呵呵”
钟玉书微微摇头,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找到烟,只能求助的看向禹墨。
但看到禹墨那清澈的眼神后,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我和你绕上这么一大圈,只是想说”
“多些信任吧。”
“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缺乏信任感了。”
“你不信任人族的百姓,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恶人,来鞭策他们。”
“你不信任余生,就强行想办法给他套上枷锁。”
“但其实有时候,多向前走出一步,你或许会看到另外的风景。”
“这世界是公平的,当你对这世界敞开胸怀的时候,这世界也会宽以待你!”
“但你对这世界处处提防,处处小心,这世界回馈你的,也只能是无尽的阴暗面。”
“心生阳光,自见光明。”
“心生绝望,唯见黑暗。”
钟玉书再次用力的拍了拍禹墨肩膀,苍老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我不如你聪明,但我却侥幸活的比你久了点,见的多了点”
“余生,是咱们人族的人,在替咱们人族去办事。”
“我们就不能亏待他。”
“不然,咱们和妖域那些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真有一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咱们能斩掉一条恶龙,就能斩掉第二条!”
“更何况”
“你又怎么知道,新的恶龙,是那位英雄,还是这芸芸众生啊。”
钟玉书那浑浊的双眼中,在此刻流露出智慧的光芒,那是一种见惯了世间沧桑的成熟,对万物本质的透彻。
“人嘛”
“看看史书,在没有妖族,没有外敌的时候”
“自然而然的,就会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做了。”
“想要真正的天下太平”
“凭借你我,是做不到的。”
“我们只需做好眼前事,何须管未来人间?”
从始至终,钟玉书都没有展露自己所谓的人族战神那种霸气,更像是看透世态炎凉的老人,迟暮,却又温和,慈善。
听到钟玉书的话,禹墨若有所悟,轻轻点头,许久过后,才对着钟玉书的方向微微弯腰:“谢谢钟老,我之前或许真的陷入某种思维上的误区了。”
“就是嘛。”
“大家都觉得,人族战神是冷酷的,是凌厉威严的,所以,我就必须威严。”
“不然一个笑呵呵的老家伙,又怎么能让他们信任呢?”
“但你不一样,你那邪恶的外衣,不过是自己强行穿在身上的而已。”
“或许,你是时候将这身衣服脱下来了。”
“重新做回自己那正义的光组组长,人族楷模,也替禹氏,挣回一个名声来。”
“虽然你口口声声喊着不在意这些,但总归是留下点念想,才是好的。”
钟玉书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相信,洗白自己,对你而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这一次,禹墨没有附和,而是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过后,才嗓音略带沙哑的开口说道:“我还是算了,至少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对人族而言,的确还是很有好处的。”
“一个不讲理,却手握杀伐大权的存在,会更好的制止罪恶滋生。”
钟玉书瞥了禹墨一眼,嗤笑一声:“屁,一个正直的光组组长,也可以做到这些,你不过是盼望着,有一天,季鸿能活着回归人族,而你,就是送给季鸿最好的磨刀石。”
“一个满身伤痕,付出一切,终于归来的卧底,会让所有善良的人,对其充满好感。”
“再杀掉你这个‘大奸大恶’之徒,会让那些心里有鬼的家伙,也对其充满好感。”
“说到底,你想让季鸿变得完美,不想让他遭受任何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的骂声而已。”
“但你有考虑过”
“季鸿是怎么想的么?”
“或者说,你知道季鸿的计划么?”
平日里,安安稳稳镇守这座深山,厮混在预备役,调教出一群莽夫的钟玉书,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他对一些事能看的如此透彻。
甚至直指问题核心。
禹墨再次沉默,一言不发。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而钟玉书则是叹息着微微摇头,收回目光,就坐在禹墨身旁,看向妖域的方向。
“这种场面的追杀,余生能回得来么?”
“还有破军”
“都是我人族的好孩子啊”
钟玉书没头没尾的问道。
禹墨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可以的,他从未让我失望过。”
“嗯。”
“说起来,一眨眼,又过去这么多年了。”
“还记得我当时和余生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刚十八,才觉醒的孩子。”
“就连去墨学院,都是我推荐的。”
“早知道他天赋高到如此妖孽的程度,我就忽悠他去军校了!”
“真特么的艹蛋!”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钟玉书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如果余生是军校的,没准军校真就因此逆袭,说不准和墨学院齐名了。
“但您觉得,以余生那时候的性格,会接受军校那种强制性的管控,以及和队友配合,练习战阵么?”
禹墨幽幽说道。
钟玉书心情瞬间就重新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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