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北京的火车上,四个人正好占了一个二加二的卡座。胡复景和张三在一侧,胡唐月与历落雪在另一侧。
胡唐月不想直面张三,坐在了走道一侧,正对着自己的父亲。这正好也解了张三的困扰。让他一路看胡唐月的鼻孔会很难受。
历落雪安静坐在窗边,认真听着胡唐月对沿途风景的介绍。张三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伸的很长,不放过对面的每一句话。
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也没有刻意准备吃食。只是在家里随便拿了一些水果和点心,胡唐月的嘴巴没有停止过,除了说话就是吃桌上的东西。
历落雪偶尔会接话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倾听。张三在心里琢磨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张三被一阵笑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对面两个女孩子正在看着自己。
看他睁眼,历落雪有些歉意看着张三,好像在为吵醒他而致歉。胡唐月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张三的嘴角。
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嘴角,张三立时羞愧难当。他没想到坐着睡觉也能流出口水,这下有些丢人了。
正准备摩挲一下脸来掩饰尴尬,一张叠好的纸巾被历落雪双手递了过来,张三伸手接过,正好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眼眸里有歉意还有一丝关切和笑意。张三看着一呆,就听胡唐月哼了一声。
胡复景有意解除张三尴尬,主动向张三介绍起了北京这家中医馆的情况。医馆名叫帝经堂。取首都之意,也是向黄帝内经致敬。
医馆是胡复景和他两个朋友合伙开的,胡复景是最大股东。但他没有时间管理,请了一位职业经理人打理。也是医馆的首席大夫。
目前医馆在职医生有5位,抓药和接待打杂人员还有四个。每个大夫都有各自擅长领域。
有人擅长妇科,有人擅长儿科,还有人擅长内科。前段时间医馆里负责推拿针灸的大夫被人挖走。
医馆负责人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向胡复景汇报了此事,让他也留意一下合适的人才。
胡复景看到张三治疗小海,就动了心思。后来从父亲那里打听到张三很可能是他凤凰杨师叔的弟子。
这下他对张三就有了必得之心。一番软磨硬泡之后,这才请出胡细书做说客。没想到胡细书是直接给张三下了命令,让张三不得不从。
他也担心张三有情绪,到了医馆不尽心工作。所以准备了很多后招来笼络张三。
张三听胡复景的介绍感觉这个帝经堂有点医院的意思。仅是坐班大夫就有五位,而且还划分的这样细致。这可比马叔的医馆强了很多。
但是让他去做一个针灸推拿大夫,张三肯定不会愿意。胡复景猜到他的心思,直接告诉他可以为他专开一个全科,但是要兼顾针灸推拿。
张三对此当然满意,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和对方说清楚。他只有中医助理资格证书,是否具备在帝经堂行医的资格,他是不清楚的。
胡复景皱皱眉头,随后重重点头,“资质肯定要差一些,这事我来解决。”
对面两个女孩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胡唐月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你是医生?”
张三不想搭理她,内心腹议,“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医生?你这是得有多看不起我。”
胡复景对女儿的态度也不满意,可是这里又不适合多说,只能含糊告诉女儿,“天继的针灸技术你爷爷可是都夸奖了的。”
胡唐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理,急忙向张三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个岁数就能取得中医资格证书,真的很厉害。”
要知道他们学校毕业的学生也要在医疗卫生机构参加医学专业工作实践满一年才有资格参加中医职业资格考试。
张三这个岁数,如果是凭着自己能力考取的这个证书,含金量绝对不低。她吃惊的是张三这个岁数就有了证书。
张三听她话里有歉意,心里也就不再计较了。但是想要他给出一个笑脸也是困难。
历落雪有些崇拜的看着张三。即使是在日本,能在这个岁数取得执业证书,也是很不简单的人。
胡复景咳嗽一声,有些得意的看着张三,“你想不想旁听学校的课程?”这是他为张三准备的后招之一。
张三不懂什么意思。胡唐月放下来高傲向他解释,“就是到我们学校去听一些教授的专业讲课。”
张三当然愿意。胡复景还答应让他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呢。“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他觉得这种事难度应该不小。
胡复景大咧咧的表示这都是小事,只要注意一点就行。还要他到北京后联系胡唐月,让她带着张三蹭课。
胡唐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闪一闪的痛快答应。一旁的历落雪也跟着点头,她觉得这事一定很好玩。
胡复景又和张三商量起了住宿问题。他的本意是让张三住在他北京的家里,毕竟是杨师叔的学生,于情于理都不能失了礼数。
这次胡唐月主动参与了进来。她表示住宿的问题她可以解决,班里有同学不愿意住在宿舍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价格也相对合适。
而且她知道,胡复景的中医馆离学校本就不远。她可以委托那些同学在附近帮忙找房。历落雪在一边笑吟吟的表示自己也可以帮忙。
张三当然不愿意住在别人家里,别扭不说还会给别人带去不便和麻烦。能有个自己的空间他也高兴。
胡复景看张三同意也就不再勉强,他本来还想着回头和妻子打个招呼,在家里好好招待张三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等几人商量完毕,火车已经缓缓驶进了北京站。张三来过北京,他对北京没有好感。
当年父亲带他来北京求诊,住了一个星期,在几家医院连个号都挂不上。最后父亲怕耽误了他才又去了上海。
尽管在上海也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对北京他还是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怨气,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再一次踏上了北京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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