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直觉不妙,让小楷和护卫看好孙沐恩,自己和三哥,加快往声音来处跑。
才刚靠近,听见声音,腿开始发软。
“柳阿婆!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啊!”
“阿婆!你为什么!”
有男人声音传出来,阮梦听出,是冯云。
“现在,哭没用!你们谁看见了,确定是柳阿婆?谁先看见的?”
一名村妇站出来,“我先看见的 !涨潮后,我看见柳阿婆拖着筏子,往水边走”
“我好奇,准备上前问,柳阿婆却像没听到我,加快往水里走。”
“我察觉不对,一边往她的方向跑,一边喊人。但赶海结束,大家很多刚回家,岸边没多少人”
“等我跑过去,水已经瞒过柳阿婆膝盖,她回头朝我笑了一下,转后转身,躺到筏子上。”
“我不会游泳,要是会游,肯定拉住她!我冲进水里,拼命喊她,但一个浪打来,等风浪平息,我只看到筏子,柳阿婆”
“呜呜呜,看不见她了!”
其他村民附和:
“是的,我们就是听见哭声,赶了过来。刚开始还能看见,水里有一个筏子,飘到很远的地方,后面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太黑了,我们想要下水,但不知具体方向,无从下手。”
“可怜的柳阿婆,都怪那杀千刀的侄子!阮家姑娘已经答应,让她搬到家里住,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她为什么要想不开!”
“这才是柳阿婆!丈夫去世,她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儿子死后,她不曾拖累旁人,没有逢人就哭诉”
“便是现在,她一定十分难受,拖累村长和村民。侄子再纠缠不休,好歹是死去丈夫的侄子,两败俱伤于心不忍”
“不愿拖累阮家人,死得干脆,不拖泥带水,不用担心操持丧事”
“柳阿婆真是考虑后人。可惜,她这样好的人,却不能善终!”
村民们议论,其实只过须臾。
冯云开口,“回家拿渔网,回水的,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咱们带柳阿婆回家!”
村里已经没有多少男丁,剩余的几个,都是旱鸭子,才没到船上、矿上做工。
冯熙赶来,听闻情况,率先举手。
男子不行,几名妇人站出来,“我们会水!”
老三看向阮梦和大哥,朝大哥点头后,主动站了出来。
护卫们动容,看向小楷,小楷咬牙后决定,让他们自发决定,选五人出来。
阮谦开口,让冯熙帮忙准备墓地,只让冯云带头。
冯云感激地朝阮谦点头。
十余人的队伍,就这样拉着两张网,朝深水处游去。
冯熙带着村里剩余的汉子,去柳阿婆丈夫和儿子墓旁,挖坟墓。
阮梦望着深蓝大海,看不清人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太穷了!
穷到人活不下去,只能去死!
穷到有人落水,连艘救人的船也没有,哪怕是渔船!
岸上的人,都不肯离开。
水里的人,都是他们期盼的人。
半个时辰过去,风浪越来越大,村长闻讯赶来,让村民们齐声在岸上喊,召唤去救人的人回来。
但毫无回应。
岸上的人着急起来,但束手无策。
再派人去寻,危险更大。
就在这时,有村民惊喜出声。
“看!有大船!是不是今天离开的大船?”
孙家管事、护卫闻言,纷纷朝大船方向跑去,等离得近,看清船帆,兴奋朝身后喊:
“是的!是我们的商船!”
村民们欢呼,喜极而泣。
商船还没靠岸,小楷狂奔过去,说明情况后,带上两名护卫,指引方向,朝深海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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