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方士可有办法?”
赵棣显然也是被荀宰的说辞给气到了,想直接下令把荀宰杀了,又不想失去这一名大将,可扶祁又是他仲父,怎么能为了荀宰而做出诀别。
“不如让人再去劝劝荀宰吧。”简苏思考了半响,缓缓说道。
“寡人已经让客宁去了多次。”
赵棣摇头,表示不行,荀宰就是要跟扶祁死磕到底,谁去劝都没用。
“客宁大人也没办法?”简苏这倒稀奇,客宁也算宫中能说会道的人了,怎么连荀宰都劝不动。
“看来寡人只能再寻其他人了,这荀宰今日连绝食都想出来了。”
赵棣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要放弃荀宰了。
“君上,臣下倒有个人选,不如让他去劝说荀宰,若荀宰依旧不接君令,那臣下再为君上推荐新的主帅人选吧。”
“可,寡人相信方士,只是方士想让谁人去劝荀宰?”赵棣允了简苏的提议,不过对于他选出来的人还是好奇了一下。
“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不过是臣下的侄子子渝,还只是黄口小儿呢。”简苏笑道。
他想到跟着自己进宫的简渝和嵇丘,或许可以让他们两人去试试,若还不成功,就用牧邢吧,虽然选择牧邢是下下之策。
“哈哈……寡人记得公子渝,他今日也进宫了?”
赵棣倒是想起来之前侍卫通报时,简苏是带了简渝一起来的,不过荀宰此事急迫,他还是下令,让客宁先带简渝去牢狱见完荀宰再说。
“诺。”客宁接了令,就去偏殿找简渝了。
“让吾去劝说荀宰大人?”
简渝在跟嵇丘坐在偏殿,大眼瞪小眼等候简苏出来,此时听到客宁的话,不太确定的眨了眨眼睛,他何德何能,能去劝说荀宰这等人物。
“是方士建议让公子渝去看看荀宰。”客宁说完。
简渝与身侧的嵇丘对望一眼,竟然是简苏提议的。
“那子渝试试吧,请客宁大人带路吧。”
简渝感觉一瞬间觉得肩上似乎有了一层莫名的压力,他只是想进宫询问君上为何不出兵,现在是知道原因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叔要让他去劝荀宰。
天牢在宫外,客宁让两人坐上牛车后,自己在前方骑马带路。
越接近天牢,坐在牛车上的简渝就觉得身上越发冷,他对面的嵇丘披着大袄,看他冷成这样,正准备把大袄解下来给简渝,就听客宁停下了。
“公子渝,我们到了。”
客宁翻身从马背上跳下,将手中缰绳递给一旁来迎接的狱卒后,他带着二人踏入牢狱。
现在虽是白日,牢狱里阴暗无比,狱卒将阴暗的通道两侧的烛火点燃,烛火带来的微弱光芒倒是照亮了脚下的道路,简渝刚走两步差点摔倒,他旁边的嵇丘连忙扶住了他。
牢狱的墙壁似乎长久未修,阴风透过缝隙渗了进来,惹得简渝皱起了眉头,他搓了搓自己有些冻红的手背,但见前方客宁及嵇丘都没什么反应,只好乖巧跟在后面走着。
走了一小会,客宁便在一处牢房停了下来,示意跟随来的狱卒打开牢门。
“打开吧。”
“诺。”那狱卒从腰间摘下大串钥匙,熟练从大串钥匙中寻出其中一把,麻利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一把推开牢门,站在牢门前恭敬的请客宁等人进去。
牢房里看起来是收拾的比较干净整洁的,没有乱堆杂放的稻草,除了一张有些破旧的木头床榻,还摆了一张小桌及几张凳子,床榻上坐了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看背影也能看出这人十分高壮强健。
还没等客宁他们说话,床上的人听到声响,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句。
“客宁,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有本事,就让君上剐了吾!”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震怒吓得简渝愣在原地,还是嵇丘伸手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客宁直接坐到其中一张凳子上后转头对着狱卒说,顺势丢了一个荷包给狱卒。
“你去弄些热茶,吃食过来,之后便别让人过来,吾与荀公有话要说。”
“诺,小的这就去办。”
狱卒接过荷包,笑脸盈盈连忙迈着大步去找东西,不一会儿便弄来了一壶热茶,至于吃食,牢狱中并没有什么好东西,狱卒还是特意花了银子让人去外面买了糕点、烧鸡等食物。
简渝与嵇丘已经坐上桌了,他们两人就这么看着狱卒忙前忙后。
等热气腾腾的烧鸡端上桌,狱卒又向几个人行了礼,才关上牢门走了。
“客宁,你为什么还来?”坐在床榻上的荀宰有些生气,自始至终他都背对着众人,此刻闻到烧鸡的味道,他饥饿的腹中不免发出咕噜的声音,但想到自己所说过的话,最后还是恼怒的质问客宁。
“吾今日带了两位友人来看你。”客宁喝了一口茶,语气平缓的说道。
他与荀宰是多年好友,来见来是轻车熟路的事,就是不知道今日如果荀宰还不接君令,下一次他应该就不是在这里与他交谈了。
“呵,吾没有朋友,你找的什么孬子人,吾不认识!”
荀宰也懒得回头理会客宁,他从今天的脚步声中就听到多了两人,只是简渝和嵇丘进屋之后就没说话,他懒得去猜测,今日君上为了劝他又找来什么人。
“吾名简渝,来自简家,见过荀宰大人。”
简渝听了荀宰的话,并没有在意,反而觉得荀宰像极了话本子中的英雄豪杰,站起身对着荀宰鞠了一躬以示尊敬,可惜荀宰没看到。
“简家,吾记得半年前,隔壁还住着个小简方士呢,你们简家人真有意思,小简方士入狱半年从未有人探望,今日个倒是有空来看吾。”荀宰想起之前住在隔壁,天天与他一墙之隔交流的简源,嘲讽十足的说道。
“燕宣公有令,不准任何人探望小简方士,你倒是一点也不记。”客宁听到他嗤笑声,语气还算平静的解释道。
"那你就去让君上再下一令,不准任何人来探望吾,岂不是更好。"
荀宰都被客宁烦死了,他当初被下狱,客宁作为他的友人就多次进来探望于他,时常想方设法让他出去,他甚至是感念,可半年前大赦天下时,他原本可以离开,结果扶祁又下了令,让他被关至今。
客宁最近带来的君令,他实在不想接受,一想到扶祁那个妖孽,现在居然位列士大夫之首,他恨不得撞墙自尽。
“荀宰!你就这么想死?”客宁把茶杯砰的一下放在桌上,茶杯碎了。
“……”荀宰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不语反而是惹怒了客宁。
“客宁大人稍安勿躁。”一直没有说话的嵇丘反而开口劝慰客宁,他缓缓起身走到荀宰身前鞠了一躬。“在下不才,少时听闻荀公征战沙场,闻名中秦,如今再见荀公,是在下幸事。”
“你又是谁?”荀宰转过身,看向易了容的嵇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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