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简源听到扶祁说出这番话时,简直快要气炸了。
扶祁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说话如此暧昧不明,可纵使他气得张牙舞爪,却依然对扶祁无可奈何,就连想要触碰一下扶祁都做不到。
简源不禁感叹自己这些年真是白白虚度光阴,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扶祁伪装得太久,以至于连脸上的面具都再也摘不下来了吗?
“你就继续伪装下去吧,赵棣,千万不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
然而,简源的话并没有被在场的另外两人所听见。
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悠长深邃的巷子。
终于,还是扶祁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
“君上,关于齐王举兵起事这件事,扶祁认为其中必有古怪,理应深入追查一番才对。”
扶祁说的并没道理,齐王还有两子滞留于京城之内,如果真是为了华舒之事而愤然起兵造反,那么按常理来说早就应该有所行动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呢?
就在这时,只看见赵棣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二人早已离京远去了。”
听闻此言,扶祁不禁眉头紧蹙起来,他不禁想到,莫非是他破坏了赵棣原本的计划不成?想到此处,扶祁心中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毕竟,面对齐王此番突如其来的叛变之举,赵棣竟然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难道说,他事先便已料到齐王会有此一举吗?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扶祁不禁开始担忧起自身来,难道自己因在冷宫中禁闭了整整半个月之久,以至于思维变得迟钝愚钝,已然无法跟上赵棣的步伐了?
“杀害华舒之人正是寡人才对啊,此事与你毫无关系。”
赵棣其实早已暗中派遣人手调查过,得知齐王很早之前便怀有谋逆之心,但却苦无合适的理由起兵造反。
于是乎,赵棣原计划借着杀掉华舒一事来警告齐王一番。
然而,事与愿违,由于自己一时疏忽,反而弄巧成拙,导致齐王的两个儿子趁机逃脱,最终酿成如此局面。
赵棣抬起双眸,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眼前的扶祁,那对犹如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眼眸之中,充斥着无尽的冷漠之意。
“若寡人要杀了你,你可愿意?”
面对这样的注视,扶祁不禁心生异样之感,赵棣似乎变得极为陌生,可赵棣是由他亲手抚养成人的,可如今,他竟全然猜不透赵棣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扶祁这时方才注意到,赵棣的身形已然比自己高大许多,尤其当对方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自己时。
仿佛一条毒蛇牢牢锁定住目标一般,令他无处遁形。在这种强大气场的压迫之下,即使身为山鬼的扶祁,也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最后,赵棣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扶祁的手背。
“罢了,扶祁你还是返回东宫,这些时日就不要再踏出宫门半步。”
然后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使得他无法动弹。
“君上,扶祁甘愿。”
那只原本紧紧抓住他衣袖的手渐渐松开,赵棣猛地回过身来,只见眼前的扶祁正一步步向着城墙上方攀爬而去。
他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高声呼喊道:“你要做什么?快下来!”
此处乃是南燕皇宫,这条悠长的巷子连接着宫殿和城门,除了城外高耸坚固的护城墙之外,这道长巷是整个皇宫最后的防线,其城墙高达二十丈,绵延足有三百米之遥。
“君上,如果您希望扶祁死,扶祁也无怨无悔!”
不用施展妖力,仅凭凡人之躯跳下这般高度,不死也必然会身受重伤,但这些对扶祁来说都已不再重要,只要能如赵棣所愿,他宁愿一死。
此刻,扶祁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在赵棣惊诧万分的注视下,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跃。
然而,扶祁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那种从高空急速坠落所带来的失重感和恐惧心理,反而非常平稳地悬停在墙边。
他疑惑地睁开双眼,抬头向上望去。
只见赵棣双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之情。
紧接着,赵棣转过头来大声呼喊周围的人过来帮忙。没过多久,一群侍卫匆匆赶来,齐心协力将扶祁从危险边缘成功解救上岸。
此时的赵棣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不定,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
他死死盯着刚刚获救的扶祁,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用力一挥袖子,转身拂袖而去。
扶祁望着赵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心中感到一阵茫然失措。
既然赵棣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那刚才为何还要出手相救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想着想着,扶祁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精神恍惚。
面对如此扑朔迷离的局面,扶祁始终未能找到问题的答案,同样困惑不解的还有简源。
赵棣没有去上朝,一路从长巷走回寝宫,随后下令扶祁幽禁东宫,不允许进出,不准任何人探望。
简源随后就跟了上来,身为魂体的他可以自由的穿梭在不同空间,不用开门便能穿过,等他进入到寝宫,赵棣正跪坐在案桌上,面无表情。
是在发呆?
想起今日这一幕,简源不由有些心惊,他从未见过赵棣透露出任何阴狠的一面,连扶祁都被他吓了一跳。
简源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够了解赵棣,难道赵棣也是像扶祁一样,戴着面具生活,之前在其他人眼中的模样,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简源不由觉得胸口发疼,他满心疼爱的人,一切都是在骗他吗。
他真的很想问问赵棣,可现在他就像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所有的人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此时的赵棣像是从沉思中反应了过来,拿起了案桌上的竹简。
“来人。”
内官听到赵棣的声音,连忙进了殿内,便见赵棣丢了一张竹简在地上。
“将这竹简拿去给南阳王。”
“诺。”
内官将竹简卷好,他并不识字,但好在听话,听到赵棣的命令,什么也没问就离开了。
简源想跟上去看看那张竹简的内容,可他不知为何,原本最开始还能出宫,后面就只能跟在赵棣身边,到现在,他与赵棣相离甚至不能超过十米。
“你给了父亲什么?赵棣你想做什么?”
明知赵棣听不到,简源还是开了口,他有些暗暗后悔刚刚没有仔细看竹简上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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