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虞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我心中无数……”
她深知家人对她的深情厚意,但恐惧让她不敢冒险。保留幻想尚且还能心存希望,若是冒险失败,就永无翻身之地。
顾芩澜轻柔地为她拭去泪珠:“我不会让你离开,既然我救了你,自然会为你安排最妥善的居所。你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无论多久都行。关于你的家人,我会派人去打听他们的意愿。如果他们愿意接纳你,你就可以回到赵家,重拾你的大家闺秀身份。你别怕,我定会确保你的这段经历不被外人所知。”
“若是他们不能接纳你的苦楚,那你就留在我的身边,我正打算投身商海,急需一位得力的助手。从此,再无人会知晓你曾是赵家的大小姐。意下如何?”
赵青虞满怀感激,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欲向顾芩澜行跪拜之礼。
顾芩澜连忙将她搀扶起来:“你这是何必如此。”
赵青虞泪眼婆娑地说:“姐姐,感谢你的大恩大德,青虞铭记于心。”
顾芩澜微笑着说:“我比你年长几岁,你若不介意我的出身,就叫我一声姐姐吧。今后,我们二人将以姐妹相称。”
赵青虞立刻眼含泪水,呼唤道:“姐姐。”
顾芩澜笑意盈盈地答应,随即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只精致的手镯,轻轻套在赵青虞的手上:“这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异姓姐妹。”
她坦诚自己施展了一些小手段。
她深知赵家必定会接纳赵青虞,但她忧虑赵家为了保护赵青虞,可能会将所有了解赵青虞这段经历的人全部抹去。
这种忧虑并非无端,毕竟在前世,她对赵太师的残忍与狠辣有着深刻的了解。
因此,她想以结拜姐妹的名分,将自己与赵家紧密相连。
然而,她必须承认,她确实喜爱这个善良而坚韧的赵青虞。
倘若她看走了眼,赵家不肯接纳赵青虞,那她也定会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为她规划一个美好的未来。
已经认下了赵青虞这位妹妹,她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赵青虞感动至极,立刻拉起顾芩澜走到庭院中,面对苍天大地,郑重起誓,与顾芩澜义结金兰,誓言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同甘共苦,共度风雨,若有违背,愿受天打雷劈,永无葬身。
顾芩澜内心更是欣喜,本来只是口头上的约定,没想到赵青虞竟然如此庄重,她们的姐妹情谊就此牢固。
既然已经接纳了这位妹妹,顾芩澜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当下便命令下人去为赵青虞准备客房,又请来针线房的两位巧手绣娘为赵青虞量身定制衣裳,同时还让首饰铺子送来当下最流行的首饰,供赵青虞挑选。
赵青虞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略带羞赧地说道:“亲爱的姐姐,我已给你带来了诸多困扰,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再破费。”
顾芩澜微笑着回答:“这是姐姐的一份心意,宠爱妹妹,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吗?我自幼孤单一人,尽管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相处起来却如同陌路。现在,就让我尽情享受一下当姐姐的乐趣吧。”
赵青虞心中明白,姐姐这是在巧妙地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她满怀感激。她暗下决心,如果自己还能回到家中,定要说服父母收姐姐为义女。
虽然与姐姐相识不久,但赵青虞已从郑慧依口中得知了关于姐姐的一些往事。端王府的人,包括郑慧依在内,都对姐姐的出身嗤之以鼻。
她的姐姐如此出色,为何要因身份而遭受轻视?不就是一个身份而已,赵家的声望远超郑家,成为赵家的义女,又有谁敢小觑!
赵青虞心中暗想,如果家里不再接纳她,她便留在姐姐身边,勤奋学习生意经,成为姐姐的得力助手,用一生的时间来报答姐姐的恩情。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青虞大大方方地说道:“感谢姐姐。”
于是,赵青虞便在顾芩澜隔壁的院子里住了下来。顾芩澜将心爱的侍女小满指派给她,让她临时担任赵青虞的贴身丫鬟,同时还安排了其他几个丫鬟和婆子。整个府中的下人皆知,夫人新收了一个义妹,今后都要称呼青虞姑娘。
夜幕降临,郑怀虞归来了。
她是含泪归来的。
一踏入府内,郑怀虞便将自己关在屋中,拒绝见任何人,甚至不肯进食,这让她的贴身丫鬟紫嫣焦急万分,急忙前来向顾芩澜求助。
“夫人,请您务必去劝慰一下姑娘,我从没见过她如此悲伤。”
顾芩澜却显得异常镇定,她慢悠悠地询问:“你们的大姑娘和她母亲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紫嫣吞吞吐吐地回答:“大姑娘和夫人争吵了起来……”
原来,那天下午,郑怀虞兴高采烈地带着一群随从,赶到她与邹氏常去的馄饨铺,耐心地等待了半个时辰,邹氏才缓缓到来。
看到郑怀虞,邹氏便抱怨连连:“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傲慢了,想要见你一面竟然如此困难。再过两年,恐怕你连我这个亲生母亲是谁都会忘记了吧?”
数日前,我心中涌动着想与你相见的渴望,你却屡次三番地推诿,拒不赴约。今日你又临时遣人前来召唤我,你可曾知晓,为了这次相见,我不惜将手头繁杂事务一股脑儿抛诸脑后,你这种行为简直是在我的生活里添乱添烦。
你是否还记得,上次你与奉晖一同令娄叔和哲杰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你那娄叔对我投来的冰冷眼神和长达数日的不悦脸色?你那天为何不挺身而出阻止奉晖的胡闹,反而与他一同放任任性?
郑怀虞近日来心中积聚了太多的忧虑和恐惧,好不容易得以与生母相见,满心期待能够得到一点温暖和关怀,却不料母亲开口便是满腹牢骚和责备,这让她心中充满了委屈。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上次的纷争,难道真的是我和奉晖的过错吗?母亲,哲杰那般无礼地冒犯你,你不去责备他,反而将责任推到我和奉晖身上,你这样说,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邹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尴尬难堪,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试图缓解那份尴尬:“好了,那些事情早已成为过去,不必再提。你今日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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