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这辈子都跟在祖皇帝身边,祖皇帝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可祖皇帝又是个孤独的人。
老奴虽然能陪着他,却不能说上话。
太上皇应该也是这样的。
祖皇帝其实平日里话少,太上皇也是一样的。
可碰到秦墨呢,这二位,一个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个是又爱又恨。
有什么事,都乐意跟他说。
甭管是天下事,还是私事,亦或者是心里话,都愿意跟秦墨说。
老奴都快八十的人,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从来就没见过秦墨那样的人。
有人说,秦墨跟祖皇帝,跟太上皇投缘。
在老奴看来,其实不是的。
秦墨用心了,任何事情,其实就怕用心。
秦墨表面看起来,是个莽夫,可心里细着呢。
祖皇帝想什么,都不用说,秦墨就给做到了。
祖皇帝也常说,他晚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碰到了秦墨!”
阿嗣特别想说一句,那是阿祖没有看清楚秦墨的面貌。
可一想到阿祖写的结尾,他又说不出口。
似阿祖这般聪明的人,都看到结局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秦墨待人真诚,谁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守门的侍卫,还是倒夜香的太监,他好似都能跟你说上话,而且还丝毫不嫌弃。
世人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可在秦墨眼中,人似乎都是一样的。
你是皇帝也好,是平民也罢。
当然,秦墨也有,只是他会把自己最亲近的人放在第一位。
他是这么做的,最起码,他那些个亲人,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老奴啊,也没有见过那个人,身边所有人都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的。
就算是秦墨的敌人,都不得不对他竖起大拇指。”
魏忠陷入了追忆之中,可旋即他回过神来,看着阿嗣,“人老了就是话多,陛下可千万别怪老奴话多。
在老奴看来啊,太上皇就是喜欢秦墨这种细心,这种真诚,秦墨很有人情味,那是很多人不曾有的。
您想想,谁敢管太上皇呐?
可秦墨就敢,他不仅敢,他还敢骂。
早些年,十六皇子他们淘气的很呢,全都被秦墨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历朝历代,那些皇子也是参差不齐的。
可咱们大乾朝,却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真是少见。
无他啊,都是秦墨棍棒下教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秦墨的个人魅力,一般人学不来!”
“您很喜欢秦墨?”阿嗣问道。
魏忠笑了笑,“祖皇帝喜欢,老奴就喜欢,祖皇帝不喜欢,老奴就不喜欢。”
阿嗣撇撇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拿出了那本书,“这是阿祖写的结尾,你知道吗?”
魏忠看到书的一瞬间,眼神就变了,他叹了口气,“太上皇,果然把这本书给您看了!”
“为什么,为什么阿祖会让秦墨离开?”阿嗣追问道:“为什么阿嗣知道秦墨有反心,却不告诉我父皇?
魏公,你是知情人,你说,为什么?”
魏忠陷入了沉默之中,旋即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错了,都错了,都错了呀!”
“哪里错了?”阿嗣情绪有些激动,“是朕跟父皇错了吗?秦墨他叛国了,成了贼逆,还打败了大乾,要是阿祖早点提醒我父皇,完全可以避免的。”
魏忠有看报的习惯,他虽然在这里种树,极少出去,可外面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
魏忠道:“秦墨从来就没想过离开大乾,这是祖皇帝的原话,太上皇也问过老奴,祖皇帝为何要这般!
秦墨是真心对祖皇帝的,也是真心对大乾的。
他没有对不起大乾,无论是国还是人,秦墨都对得住。
所以祖皇帝心里是亏欠的。
在祖皇帝神志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常跟老奴说:魏老狗啊,你说朕要是不在了,以后谁来保护那孩子?
那孩子一片赤忱之心呐。
那孩子是个七巧玲珑心,些许委屈,他不在乎,可如果你想动他,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若是将他逼到墙角,他当如何?
他必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灾难。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朕都要站在那孩子的身边。”
魏忠用李源的语气,模仿了一遍后,说道:“事实证明,祖皇帝是对的,若是把秦墨逼到了墙角,那么吃亏的一定是大乾。
这是个很现实的事情,秦墨有倾覆大乾的能力,可大乾却不一定有镇压他的手段。
似秦墨这样的人,从来都不能用常理对待。
若是以家人对待,那么他必然是最好的左膀右臂。
人不过一世而已。
等他死后,秦家自然会消停,代后,秦家只剩下名声,大乾得到的却是实打实的好处。
所以,都错了,你们都错了!
祖皇帝从来都不是偏爱秦墨,他直到死,都在为大乾着想,为太上皇,为陛下您着想呐!”
阿嗣愣在了哪里,“这,便是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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