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如此精力,就是为了给辽东那几位送个帮手?”董映雪有些看不懂刘卓的操作。
“崔呈秀可不是个普通的帮手。若非能力卓着,又岂会成为五虎之首。此外,他对官场那些尔虞我诈、条条框框可谓是驾轻就熟,这也是辽东那些人所需的。”刘卓认真回复道。
刘卓返回济南时已是八月中旬了,董映雪与张嫣再次为刘卓生下两个儿子,分别是刘若安、刘若宁。
刘卓随即将辞官与册封为侯爵的消息告知家人,尽管对刘卓的辞官之举早有准备,可董映雪还是有些始料不及。不过,在得知刘卓已被朝廷封为侯爵,董映雪及一众家人就高兴地合不拢嘴。
陪伴两人数日后,刘卓便下令卫道盯紧了商行的众人。不过短短十余日的功夫,刘卓就处理了一批商行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管事、掌柜,包括邢宁浩。
至于那些与刘氏作对的山东商人,刘卓则是派人警告了一番,并未痛下杀手。
接下来,刘卓就将心思放在了朝中的局势变化上。
自从收到崔呈秀的来信,刘卓便开始在京师、山西等地费力布置,直至前不久,金辰等人才将崔呈秀安全送到济南。
“崔呈秀此前可是朝廷一品大员,生杀予夺,煊赫一时,他会安心在辽东为你卖命?”董映雪始终难以置信,有些怀疑。
“他为人虽卑鄙狡猾,品行不佳,但他脑袋可不糊涂。还是识时务,知恩图报的。”
“如今,我这位靖辽侯冒着杀头的风险甘愿为其提供庇护,他又岂会自寻死路?”刘卓不假思索,直接反驳道,并极力维护着自己招揽的第一位文臣。
无论董映雪如何质疑与提问,刘卓始终对招揽的崔呈秀抱有厚望。刘卓混迹官场也不过五、六年光景,对于官场之中的门道,也只是个半吊子水平。
崔呈秀则不同,不仅是正儿八经的科甲正途出身,而且还是基层、中枢都待过。其可以帮助自己迅速熟悉、了解大明官场、以及大明朝整个制度的优缺点。
“那夫君又为何辞官呢?”董映雪继续问道。
面对媳妇的询问,刘卓自然不能说这位崇祯皇帝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在其手上做官下场不好的话。
沉思片刻后,刘卓心中便有了说辞。
“陛下与先帝皆是年少之时登基,自幼便在宫中饱受各种欺凌。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他们的心理或多或少会有些问题。在没搞清楚陛下的秉性、心性前,我不打算继续出仕做官。”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夫君我不擅长在中枢处理政务。若是将我外放至地方,亦或是派我镇守边关,我倒是能欣然接受。”
“但是,在大明朝廷当官,又岂能尽如臣意的。为了避免出任京官,我索性也就辞官回乡养病。”
“此外,辽阳一战,我的伤情虽看似不严重,但实际上已经伤到了根基。若是不悉心调养几年,恐怕连五十都活不过。”刘卓将自己辞官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什么?为何没听你在信中提及?”
“不是已经叮嘱你不要再身先士卒了吗?为何你就是不听我和张嫣妹妹的劝告呢?”听了刘卓后面的几句话,董映雪瞬间大惊失色,随即满脸担忧的关心与责问道。
“哎,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而我作为一军主帅,面对狡猾奸诈的敌人,又岂能置身事外?”
“有些事情你不懂,倘若主将都做不到一马当先,又如何在危难之时率军力挽狂澜呢?”望着脸色煞白的董映雪,刘卓心疼的将其抱在怀中,轻声低语道。
“你身上担着的不只是你对先帝的诺言,还有刘氏上上下下的诸多性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谁又能担得起刘氏这副担子?”
“你明不明白?”
董映雪的眼眶一紧,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红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得发白。接着,泪水止不住的涌出,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其靠在刘卓的怀中痛哭。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刘卓叹了口气。
许久后,董映雪方才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而后一脸温柔的注视着刘卓,温言细语道。
“前不久,我听母亲提了几句,二老想要给你纳上几房妾室?你觉得如何?”
“只要娘子与嫣儿同意,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尽管刘卓心中十分欣喜,但依旧还是装作一脸平静、毫不在乎的样子。
“嫣儿妹妹那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此,我就如实给二老说了。”董映雪确认道。
“好。”
“还有一事。你现在既已辞去朝廷的官职,就没了领兵的权力,在济南城留下的那些将士,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董映雪关切的问道。
“此事,我早已有了筹划。范永斗在前不久还传信于我,称徐州、淮安府、凤阳府等地盗匪猖獗,想要请我出手。收到他的传信时,我就已经在思考那些将士的去留了。”
“近些年,山东、陕西西安府等地先后爆发起义,各地的流民盗匪剧增,商行各地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若是趁势将这些庄稼汉子组成的将士聚在各处,也好照料商行的生意。”
“我是这般打算的,先成立武馆与镖局,武师护院防贼,镖师千里运镖。如此的话,辽东与山东裁撤下来的将士也有了谋生的饭碗,不至于坐吃山空。”刘卓嘴角微微翘起,面带微笑的看向董映雪。
“也好。”董映雪长舒了一口气。
镖局其实是现代版的物流公司,又兼具了部分安保的职能,是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的盈利组织。
镖局通常是由掌柜、若干镖头、镖师、趟子手等人组成的。
上路的镖师不仅需要会武功,还得懂一些江湖上的行话。所以,镖局背后基本上都有强大的势力为背景,许多官府对于镖局还是颇为忌惮的。
只不过随着火车、汽车的兴起,镖局也就渐渐的没落了。但是,这对刘卓来说也就无所谓了,不过是暂时为跟随自己的一帮人找个营生罢了。
刘卓手下的这批人虽然武艺一般,但是极为擅长军阵与火枪,即便是贼匪武艺再高强,也抵不过密集的火枪。
前世,乾隆三十九年的时候,阳谷县的王伦率清水教教徒与农民起义。
后来,王伦等人被围在临清的大宁寺、钞关街的汪家大宅,王伦自焚而死。其余的起义军首领王经隆、孟灿、乌三娘、梵伟等人不是被擒就是被杀。
由此可见,武艺再高终究是抵不过火器、弓箭。
至于武馆,则直接按照登州府强身会馆的标准建立。
刘父刘母在知道了刘卓的想法与董映雪的心思后,刘母立马催促刘父询问苏家女子的意见。
某日,刘父以看望孙子为由来到了刘氏商行。安排王青把刘丰带走后,刘富随即与苏若莹闲聊起来。
“苏姑娘,你年龄也不小,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在这纷乱的世道,没有强大的男人庇护着,拥有一副绝美的容颜并非是好事,会有不断的登徒子觊觎你的美色。”
“刘富不才,想做个月老,撮合苏姑娘和小儿。”刘父脸色凝重,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
“小儿?不,若莹已经心有所属,此生非他不嫁。”苏若莹听到刘父所言后,直接脱口而出,本能的拒绝了刘富的好意。
尽管与刘家的小儿子刘凡年龄相仿,但自己中意的压根就不是刘凡,而是其哥哥刘卓。
“我儿文武双全,不过三十便获封靖辽侯,实是百年难出的不世之才,难道就入不了苏姑娘的眼?”刘父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辽东大捷的消息传到山东,刘卓二字在山东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使知道刘卓已经婚娶,但依旧有着大量的女子想要为妾为婢般侍奉刘卓。
“啊?刘老掌柜说的不是您的二公子吗?”苏若莹疑惑道。
“我那小儿刘凡如今还在辽东,返回济南怕是到年底了。”刘父一脸笑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如此说来,刘老掌柜是希望我成为大公子的妾室?”尽管苏若莹言语上有些不满,但是心中却是极为欢喜。
“对,对,是这个意思。年龄大了,说话有些不利索,还望苏姑娘勿怪。”
“苏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刘家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富户,但该准备的绝对少不了。”刘父眼含笑意,继续说道。
“我在意的倒不是这些。敢问刘老掌柜,刘宅现在是您主事?亦或者是大公子主事?”苏若莹两眼注视着刘富,面无表情的询问道,一副意有所指的意思。
只要能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名分、财物什么的自己压根都不在乎。但是,自己身上还背负着苏父与苏家的希望,若是刘卓不能有所让步,那便只能拂了刘富意愿。
“宅内、商行等一应事务皆是由我儿刘卓管理、操持,偶尔会交于儿媳代管。”
“苏姑娘这是同意了?”刘父确认道。
“我想与大公子单独聊聊。倘若大公子可以答应小女子的几个请求,若莹愿意应下此事。”苏若莹坦言道。
“好。”刘父兴奋的答道。
很快,刘父便将与苏若莹之间的谈话告知了刘卓。刘卓则是敞开心扉与苏若莹聊了许久,针对苏若莹的几点要求,刘卓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苏若莹的要求很简单:其一,苏若莹被娶入刘宅后,刘卓不得以各种理由、借口剥夺其工作的权利;其二,在苏若莹诞下子嗣之后,必须过继一子至苏家延续苏家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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