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家这边,刘卓自然是早早的命人将自己这位老丈人苏恪接了回来。
苏恪对与靖辽侯刘卓结亲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婉拒了刘卓将其调任济南的好意,刘卓对此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私下询问媳妇了。
除了苏若莹,还有济南杜家愿与靖辽侯结亲。一时间,刘宅上下欢喜不断。
杜家作为济南钱庄的股东,早在刘氏商行入股钱庄时便与刘氏的掌柜林怀交好。
此番,刘卓在处理商行败类与济南城的几家商号时,杜家出力颇多;另一方面原因是刘卓被朝廷封侯,身份地位大涨,所以杜家方才开始大力拉拢、交好。
《大明律》中关于官民纳妾有着明确的规定: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离异,归宗。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许娶妾。违者笞四十。
大意就是,妻子的丈夫如再娶妻,要授九十杖的刑罚,责令与第二个妻子离婚;官、民必须年过四十而且无子的情况下,才可以纳妾,违反者杖责四十。
这条律例定于明初,朝廷的本意是想以律法限制官绅士族过多地占有年轻女子,从而使得下层社会的百姓能够顺利娶到妻子。如此才能保证全国各地社会稳定,进而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但是,该律令在规定之后,就并未得到严格的执行。官员、以及官宦子弟违律纳妾的行为屡见不鲜。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程朱理学的主导作用,社会理念的转变,纳妾、豢养歌伎反倒被当成一种风俗被人赞许。
到了万历中期以后,关于民纳妾的律例就有了一些改变。即“民”的界定范围,不再包括官绅阶层。
也就是说,官僚士绅将不再受到该条的限制。
特别是到了明朝后期,妾已经成为男子社会财富地位的象征。但凡有点经济条件的人,都会以纳妾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身份。
尽管“四十无子而纳妾”的律令终明一朝都未有过变动,但却未得到严格执行,律例形同虚设。
由于刘卓此次娶的是两位妾室,刘宅并未大摆宴席,只是将苏、杜两家的直系亲属请来庆祝一番。
第二日,刘卓一大早便带着两女拜见父母。待刘父刘母叮嘱一番后,刘卓则耐心的为两女介绍宅内的情况。
“宅院内就是这么个情况。后院是父母、姨娘、与凡弟的住处;前院则是映雪与嫣儿、以及部分侍女的住所,你们自然也就随我住在住在前院。”
“凡弟在辽东从军,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我如今有四子一女,尚都年幼。”
“长子刘丰、长女乐忧、三子刘若安是映雪所生,次子刘铭、以及四子刘若宁是嫣儿所生。”
“刘宅不像那些大门大户,没有许多规矩。父母喜好清净,也无需你二人日日请安拜见。你们若是想做些事情,亦或者有事要对我说,明言即可。”
“最重要的一点:宅内严禁各种勾心斗角,对于争风吃醋、心术不正之人,不仅父母不会姑息,我也会严加处罚。这是刘宅严令禁止的,希望你们牢记。”
“好了,我这就带你们认识一下映雪与嫣儿。她二人的性子颇为温柔、善良,待人极好,你们应该会相处的很融洽。”刘卓耐心为二女介绍宅院内的情况。
没过一会,三人便来到了董映雪的住处,而董映雪抱着孩子与张嫣在屋内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
“两位妹妹可算是来了,再不过来,我就让云儿过去催了。”董映雪嘴角微扬,眼含笑意,轻声细语道。
“适才带着若莹与月悦在刘宅内熟悉了一番,这才晚了些。”刘卓随口道。
“我又没问你,你答的什么话。”董映雪白了刘卓一眼。
两女听了董映雪所言,不禁有些意外,这还是侯爷所说的温柔善良之人?
“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夫妻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刘卓厚着脸皮道,对董映雪话语中的一丝不满丝毫不放在心上。
董映雪没有继续理会一旁的刘卓,将孩子交给云儿之后,便快步走上前去。
接着,董映雪一手拉着苏若莹,一手拉着杜月悦,坐了下来。然后,四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丝毫没有把宅院内地位最高的刘卓当回事。
“两位妹妹。既然已经入了刘宅,从此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家人之间就该和和气气的,你们觉得呢?”
“雪姐姐说的是,一家人确实应该和睦相处。”对于在刘氏商行任职许久的苏若莹来说,其对于董映雪的立威与心思,自是能够心领神会的。
“月悦年龄尚幼,见识也浅薄,日后若是无意间得罪了几位姐姐,还请几位姐姐多担待。”杜月悦笑着说道。
“既是无意之举,我与其他几位妹妹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好了,接下来我给两位妹妹也讲一讲刘宅的规矩。”
“其实,刘宅没有那么多规矩,规矩都是给底下人定的。该注意的,我相信夫君也已叮嘱了两位妹妹。”
“但是,还有一点。夫君是战功获封的靖辽侯,权势与地位非普通官员可比。你们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亲朋好友、以及仆从,切勿依仗刘宅权势欺压弱小、恃强凌弱。”
“倘若有人损及刘宅的声望,坏了商行的名头,侯爷与我必会严加惩处。”董映雪神情凝重,眉头紧皱,郑重其事道。
“雪姐姐放心,若莹、月悦必定谨记姐姐今日的叮嘱。”两女应声答道。
“刘宅内,你二人的一应用度与所需皆会按月分发,在这方面绝对不会有人克扣、以次充好。倘若有此情况,可立马告知于我。”
“宅内的一应事务是我来主理,侯爷轻易是不会插手的。所以,哪怕你们在侯爷枕边吹耳边风,也不一定有用。”董映雪捂嘴轻笑,随意的看着苏若莹与杜月悦。
“雪姐姐说笑了,若莹、月悦岂敢。”二女相视无言,随即一脸苦笑道。
“侯爷,妾身所言可有偏差?”董映雪扭头望去。
“夫人所言无误。”刘卓点头确认。
“我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你们若有疑问与不解,尽可一一询问。”董映雪一脸平静道。
或许是董映雪先前所言通俗易懂,十数息过去了,两女依旧不曾开口问话。
“夫人说的如此简单明了,她们两人又岂会听不明白。”刘卓笑着打破了几人的尴尬。
“既然没有疑惑,那就散了吧。不需要聚在我这,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董映雪面无表情道。
很快,二人毕恭毕敬的问候请安后,便离去。
“她二人又没有招惹你,你何必摆出这么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给他们看呢?”刘卓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心疼那两位小娘子了?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在这些小事上难为她们。”董映雪冷冷一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屑。
“娶了她二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又何至于此?在这济南城,苏家与杜家都是济南的本地势力,若不是不与之交好?我刘氏还能与之交恶?”
“我刘氏是商人出身,商人注重和气生财。你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此前,商行内部的大清洗,苏家与杜家出力不小。刘氏必须对两家有所表示、回应。”刘卓一脸真诚的耐心解释。
“那苏家呢?”
“我刚开始还不知道,直至前几日,下人才传来消息,说是苏若莹在商行内教丰儿读书。”
“怎么?养着这般出众的女子在商行,你是想要做什么?若不是你此次纳妾,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董映雪怒形于色,一副轻易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苏家这边就说来话长了,招苏若莹入商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被苏若莹的样貌惊艳到了,算是见色起意吧。但,招苏若莹进商行也绝对不是因为那些龌龊想法。”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大哥因我而死,我对此心有愧疚;另一方面是见她从商之心坚定,心生怜悯,所以才特意批准。”
“还有,你可以亲口问问你儿子,看看你儿子对于这位姨娘是什么态度?”刘卓对董映雪的质问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幕,心平气和道。
“现在说的是苏家的事,与丰儿何干?”董映雪有些吃惊,疑惑不解。
“你现在提及苏若莹,那就与丰儿有关。”
“看来,你到现在对许多事都是一知半解,仅凭着自己的猜想与下人打听到的一些事就大动肝火,简直是不可理喻。”刘卓的脸色瞬间大变,满脸怒意道。
说完,刘卓转身摔门而去,毫不在乎董映雪有什么反应。
没走多远,刘卓就看到了在附近等候的苏若莹、杜月悦。见刘卓过来,两人笑脸迎上。
“你们怎么在此处等候?”刘卓一脸笑意,满是疼爱的说道。
“月妹妹猜侯爷应该很快就会从雪姐姐那儿出来,所以就同我在此地等着侯爷。”苏若莹嘴角微微扬起,眼含笑意,轻声细语道。
“有心了,走吧。”说罢,刘卓左拥右抱着两人朝新房的方向走去。
与两女在府中缠绵、亲密几日后,刘卓便与苏若莹返回商行处理山东与辽东事务。
关于府邸的称呼问题,宋代以后,规定的就比较为严格了。
根据《宋史·舆服志》的记载,只有宰相和亲王的住所被称作“府”,而其他官员的住宅则称为“宅”,普通百姓的住房则称作“家”。
明清时期也是沿用了这一规定,但朱元璋废除了丞相制,就鲜有官员可以使用“府”这个称谓。
在明朝,即便是你是功勋卓着的侯爷,亦或者是鼎鼎大名的内阁首辅,依旧不能称之为府。只有藩王、公爵、公爵以上的爵位可以称为府。
清朝时期,只有郡王、郡王以上的级别的王才能被称为“府”。郡王以下的,则称为“第”。
门第,这正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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