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工人盖楼, 一天包两顿饭,九点一顿, 两点一顿, 要么自己做饭,要么打包外卖。
邓伯选择自己做,用料更实在, 一大早就去买了肉和菜, 在厨房里切切洗洗,把厨艺感人的白清语赶出去, 再把烧火差点把长发燎了的白落霜赶出去, 最后把“宝宝帮爷爷尝尝熟了没, 三十秒请求尝一次”的白小茶赶出去。
小小的厨房终于清净。
邓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硬如铁, 杀鱼的动作都十分冷酷。
过了一会儿, 白清语溜了进来。
邓伯:“我是不可能在面条里同时放五种青菜的。”
白清语:“不是, 我就是来接点热水泡奶的。”
邓伯:“茶宝饿了?快泡吧。”
白清语倒走了半壶水。
五分钟后,白落霜进来。邓伯也很紧张:“你不许烧火了,茶叶烘干了很容易着的。”
白落霜倒走了半壶水:“我接点热水泡奶。”
邓伯皱眉, 茶宝这么饿吗?白清语泡的奶还不够喝?
又过一会儿, 被棉服裹成小球的茶宝跑进来:“爷爷我饿了, 宝宝闻到排骨的味道了!”
怎么还饿?邓伯头顶冒出问号:“茶宝喝奶没喝饱吗?”
白小茶:“今天没有喝奶噢!”
邓伯握紧了大锅铲, 那他一壶热水都去哪儿了!
一个两个的,都拿茶宝当借口,是不是拿热水泡茶了?
白落霜看见别的工人都自带了一个大保温杯装热水喝, 就梁际可能是第一次进施工队, 没有经验, 口渴了就喝冰凉的矿泉水。
大冬天的, 喝凉水对胃不好。
单独送热水好像过于简单, 白落霜干脆泡了一壶龙井,他没有保温杯,只好用搪瓷杯装了,端到三楼去。
脚下的钢筋还未灌注水泥,一根一根裸露在外,看着不好走,白落霜轻松地踩上去,好像满地是落英。
“喝点热水吧。”白落霜道。
梁际一愣,他本是蹲着的,闻言转头一看,站起来接过搪瓷杯,他还没来得及培训喝茶仪态,顺着心意喝了一大口,连带茶叶都喝进了两片。
吐茶叶梗这个动作他倒是没做,梁际嚼了嚼一块咽下,真香,他上辈子就是一头牛吧。
屋顶的风吹得白落霜的头发飞扬半空,有一缕还挂在了立柱的钢筋上。
梁际伸手把头发取下,免得脏了,有些没头没脑地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喝茶?”
不给其他人喝茶呢?
白落霜看着他:“培养一个大学生很难的,看茶宝就知道了。”
现有的大学生要爱惜,新闻上都说了,要给大学毕业生提供良好的就业环境。
梁际:“……”所以对他温暖如春只是因为他是大学生?
还是螺丝拧得不够多,矫情上了。梁际怒拧一捆钢筋。
另一边,白清语把热茶端进了神境里,给开会间隙休息的贺任沅喝。
会议暂停的十分钟,有的人只能躲洗手间抽烟醒神,有的人能进神境喝上老婆泡的热茶。
贺任沅一喝到老婆茶就原地满血,出去了又能把对方一顿怼。
“今天遇到什么事了?”贺任沅问。
白清语苦恼道:“茶宝不爱读书,祖宗惦记上我了。”
贺任沅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憋着笑把水先咽下了,咳了两声,把脑子咳出去了,心直口快道:“祖宗真是想多了哈,你也不爱读。”
白清语自我认知清晰是一回事,贺任沅这么说出来就不给面子了:“我不好学吗?我是文盲,但我却不是法盲。”
含金量有多高知道吗?很多大学生还是法盲呢。
贺任沅:“我教你法律的时候,你学了两天就问我——”
白清语想到什么,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说了。
贺任沅嘴巴被捂住,眼睛还能传达信息,揶揄地看着茶神——
在芒果事件之后,贺任沅的重心就从吃饱饭干老婆变成教书。
教书不用吃饭,动动嘴皮子,他有一口气就能讲课,不用劳烦白清语去人间要吃的。
白清语老老实实学了两天,发现一整天都在学习,根本没有干其他的事,贺任沅还说中学生都是这样的,要尊重老师,师生关系禁止做|爱。
贺任沅这么说,主要是想给自己一个不吃饭的理由,他真的不想白清语一个人去人间。
茶神顿时撂挑子:“学习就不能做了?那我不学了。”
横竖是不学了,气得贺任沅换了一种教学方式。
有了茶宝之后,茶神开始重视学习,这一幕就变成了黑历史。
白清语面红耳赤地转移话题:“你知道吗?梁际混进了盖楼的施工队,很厉害的。”
贺任沅:“他跑去邓伯家了?”
白清语:“嗯。”
贺任沅皱眉,这小子真会见缝插针地表现。
这就像农忙时节,两个姑爷,一个身强力壮不远千里跑去帮忙抢收抢种,一个身强力壮但淡漠地在cbd里坐办公室。
久而久之,在村里,哪个姑爷的名声更好不用说了。
老攻的表现是茶神的荣誉。
这脑力活是干不下去了。
都快春节了,其实可以提前放年假的。
贺任沅:“老婆我马上安排时间回去。”
白清语莫名:“我没让你过来啊?”
贺任沅:“你叫了。”
白清语:“哪有!”
贺任沅:“你说梁际很厉害,就是叫了。”
白清语:“……”
白清语从神境出来,端着一个空杯子,几乎同时和白落霜一起进厨房把杯子放回原位。
邓伯看了简直要把炒菜的锅底铲穿。
白落霜走过去帮忙端不锈钢饭桶,让邓伯把卤面装进去,提出去给工人吃。
白小茶端着碗,坐在台阶上,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周围的叔叔,等大家都舀好面条,他才迫不及待地道:“宝宝开动了!”
大锅饭好吃。
白小茶不仅喜欢挤在人群里吃饭,还爱凑到最能吃饭的人旁边。
他一屁股挨在梁际身边,比了比他和老师哥哥的碗,一大一小,他吸了一口面条,哥哥吃得超级多。
吃完一小碗,白落霜提着不锈钢桶过来,舀了半勺面条:“宝宝再吃点?”
梁际自觉地把碗递出去。
白小茶没有意识到“宝宝”是在喊他,因为律师爸爸也经常喊茶神爸爸为“宝宝”,可见这不是一个专属称呼。
他也递出自己的小碗:“茶宝宝也要!”
白落霜给他俩一人打了一勺,跟喂猪一样。
梁际就这么白嫖了一句“宝宝”,惭愧地给苦主宝宝剥了一只虾。
他呼噜吃完了第二碗面,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书。
“茶宝,哥哥教你学一首古诗。”
白小茶:“好噢。”
“床前明月光……”梁际不用看书,余光偷瞥白落霜,主要营造一种工地教书的氛围感,看见了就会很感动。
“宝宝吃光光!”
“疑是地上霜。”
“哥哥你脸上有蚂蚁!”白小茶眼尖地看见一只蚂蚁顺着衣服爬到梁际的脸上。
梁际感觉到头发丝搔过脸颊的痒意,严肃道:“快叫你爷爷来!这蚂蚁可能有毒,不能乱拍。”
白小茶不明所以,哒哒地当了跑腿,把爷爷叫过来:“蚂蚁有毒!”
白落霜一看是普通蚂蚁,道:“拍掉就好了。”
梁际:“我不敢,你帮我拍吧。”
再不拍蚂蚁跑头发里去了,不知道梁际是什么能忍的性子,居然任由蚂蚁在脸上爬。
白落霜伸手从他的耳际刮过,拍掉了这只蚂蚁。
霜落无痕的一耳刮子,梁际心满意足,属于他的一巴掌终于凭本事要回来了。
恰好看见的邓伯:“……”
邓伯把茶宝抱起来,给他一块炸排骨,再摸摸茶宝聪明的脑袋,宝宝你可一定要考上大学。
为了人类制定的考大学标准,已经快赔上两个茶神了。
“人类真是太阴险了。”
白小茶:“太阴险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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