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天花板混凝土浇注用了一早上, 收工时,正好有个变电站坏了, 全村停电。
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幸运, 邓伯给工人发了完工红包,乐呵呵地围着房子瞧,自建房是农村人的一大心事, 邓伯每天亲自操劳做饭, 就是希望工人不要偷工,房子牢固一些, 能多传几代茶神。
梁际虽然居心不良, 但他混进施工队里, 也保证了房子的质量, 这一点, 邓伯要感谢他, 就算施工队离开了,碍于他是茶宝的老师,面上也得问一句:“你还有下一户要干吗?没有的话留下来玩两天。”
梁际的普通话比较标准, 适合给茶宝当老师, 读读语文。
梁际:“谢谢邓伯, 我交伙食费。”
他干了三天挣了一千, 转手交给邓伯:“我什么都能吃,不挑食,顿顿稀饭也行。”
白小茶附和:“我也什么都能吃!”
律师爸爸不在, 家里的吃货只有他和老师哥哥, 两个人惺惺相惜。
白小茶从犄角旮旯找出来的食物, 都要分享给梁际品尝, 包括邓伯挂在屋檐下的腊肉, 茶宝每天都要尝一尝风干程度,古代交束脩用十条腊肉,梁际收到的不止是腊肉。
邓伯不知道什么时候晒的陈皮,被白小茶从罐子里倒出来,“宝宝一片,哥哥一片。”
爷爷不吃,爸爸也不吃。
邓伯年初正月村里吃席分的喜糖,白小茶趴在地上,一双猫眼滴溜溜转着,蓦地一亮,伸手从柜子底下扫出来,一共两颗,正好哦。
桌上有一盒的糖果他不吃,偏爱自己从角落里找到的漏网之鱼,更香。
梁际眯着眼睛从小小的喜糖外包装上找生产日期,没找到,撕开吃了一颗牛奶糖,味道没变,应该能吃。
白小茶含着牛奶糖:“好吃。”
要是搁别的家长,可能都要担心了,但茶神是不会管茶宝吃什么的,这种崽子带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停电了要洗热水澡只能用大灶烧水,错开洗澡时间,邓伯在厨房烧水,打算安排茶宝先洗。
白清语和白落霜被村民叫去医治一片叶片发黄的茶树,两人一小时前就出发了,不知道问题是不是很棘手,不能一看就看出来是土壤、水分还是农药使用不当。
梁际在门口的空地上整理建筑剩余材料,把石子沙子铲成一堆,盖好塑料膜下次再用。
白小茶在杂物间倒腾箱子,寻找没吃完的食物——被老鼠宝宝拖走藏起来的,或者忘记吃掉的,要是没有被找到,就会过期了,好浪费的。
一家人都忙忙碌碌。
过了一会儿,白小茶从杂物间找到两袋像吸吸果冻的棕色液体,透明袋上没有任何标识。
“老师哥哥,你渴不渴!宝宝又找到喝的了!”
白小茶一手拎着一袋,兴冲冲地跑出来找梁际:“哥哥,好喝的!”
液体袋子的封口可以直接掰断了喝,梁际正打量这玩意儿是什么,白小茶力大无穷地掰断了一支,吸了一口。
唔,不怎么好喝,但可以喝噢,像爷爷煮的败火草药。
“茶宝!”梁际心惊胆战地阻止茶宝喝不明液体,“这是什么,真的能喝吗?”
纵然茶神说过,茶宝吃的东西要是有害,他会自己识别扔掉的,跟着他吃东西不会坏肚子,但正常人很难不担心。
白小茶确定地点点头:“是大爸爸买的,爸爸也喝过!”
梁际稍稍放心。
“哥哥干杯!”白小茶举着袋子。
梁际和小崽子干杯,茶宝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距离他和茶宝成为一家人更近了。
“邓伯,有热水吗?”白清语和白落霜匆匆回来,一进门就问。
邓伯:“有!”
梁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小茶就皱了皱脸,担忧道:“爸爸,爷爷怎么了?”
白清语道:“没事的,爷爷的头发刚才不小心沾到除草剂了,多洗几遍就好了。”
梁际面色一紧,声音打颤:“要是洗不干净呢?”
白清语:“能洗干净,洗不干净的话就像人类染头发染多了一样,会干枯毛躁,剪掉就行了。要是被发根吸收了就多运动排汗排掉。”
白落霜过长的头发在生活中有点碍事,偏偏他也不在意保养,烧火都能燎到一缕,出个门都能不小心沾到除草剂。
梁际知道这一点,可能千年前白落霜头发被渣男剪得狗啃一样,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重逢后第一眼见到白落霜,看见他的头发留到及腰,光泽如水,那一刻梁际差点欣慰到想哭。
一想到白落霜又因为非自愿因素剪头发,他就跟中了毒一样呼吸困难。
早知道今天应该陪他出门的,或者给他扎着头发。
白清语端了水给白落霜洗头,出来时看见梁际的表情:“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就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撩到了一点,就算剪掉都看不出来。”
茶宝也担忧地抱着爸爸的腿,小小年纪还会安慰大哥哥:“剪头发不疼噢,宝宝把头发都送给爸爸喝,变成光头宝宝也不疼!”
紧张的梁际被茶宝逗笑,不是吧,贺任沅还喝茶宝的头发,还光头,也太狠了……
白清语突然注意到两人手中的空袋子:“宝宝,你又给梁老师喝什么了?”
白小茶“噢”一声举起袋子,“是爸爸的药,爸爸喝了会让身体变强壮!”
白清语一愣:“贺任沅的?”
梁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是,这、这什么药?贺任沅喝的什么药让茶宝拿到了?难怪有药味……
他是大学生,他不需要……
“还有水吗。”白落霜洗了一遍头发,基本没有除草剂的味道了。
“有。”白清语忙端着一盆新的温水进去。
那么长的头发在温水里浸泡,相当于同时泡了两斤顶级的西湖龙井。
按两卖的茶叶,一下子泡两斤,龙井茶的香气弥漫着小小的洗手间。蒸腾的湿气涌出门外遇冷,形成的白雾尤其明显,扑在脸上湿润润的,沁人心脾。
梁际暗道不好,他喝的壮|阳药起效了。
他现在呼吸急促,身体发热,也很需要水冷静一下。
茶神洗头发是一件挺隐私的事情,梁际没有贸然抢夺白清语的活儿,可是当他听见白落霜在温水过了一遍头发,就说“洗好了,没问题了”,一下子顾不得礼数,冲进去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把头发从水里捞起来。
他沉浸在龙井香气里,都没有注意到白落霜没打泡沫的事。
就在清水里过了两遍,怎么洗得干净!
“清水冲洗完毕,得再用肥皂洗一遍。”梁际拿起平时洗衣服用的肥皂,搓在茶神的头发上。
白落霜头回听见梁际语气这么不容商量,讶异了一瞬,没有反驳。
柔顺的头发被打上肥皂后,更加的软滑,像锦缎一样。
白落霜坐在小凳子上洗的,因为只要洗末端一部分,微微俯身就可以。
梁际蹲在他面前,用了一点力气揉搓,洗完一遍又闻了闻,生怕还有残留的农药。
他觉得有,不然为什么闻了呼吸不上来。
再洗一遍。
亲手洗了两遍后,梁际站起来,扯过一条毛巾包住头发擦干。
由于刚才蹲着给茶神洗头发,溅出来的水珠都往他的裤子上飞去。
白落霜看见梁际的裤子湿透了一片,正想开口让他去换衣服,目光在触及某个部位时,语言卡顿了一下,水声停止后对方藏匿的呼吸也变得存在感强烈。
这、应该吗?
梁际:“……”
梁际绝没有趁机亵渎茶神的意思,磕巴着解释:“是、是刚才茶宝给我喝了一袋药,我不知道是贺律师喝来强身健体的药,都喝光了。”
白落霜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什么药。
茶宝到处找吃的投喂梁际果然出事了。
“茶宝不懂事,他不知道是什么,我给你道歉。”
梁际:“没事。”
白落霜:“你需要解决一下吗?”
白落霜顿了顿,好像大家都很讨厌那种孩子做错事家长一句“他还小”就揭过的现象。
“要不我帮你吧。”白落霜伸出手,打算握住梁际的手腕,给他输入神力镇压暴|乱。
梁际面红耳赤地解开了裤头。
白落霜:“等等,不是……”
梁际霎时非常窘迫:“不、不是这样吗?”
白落霜见他羞愤得快要爆炸的样子,有些同情,毕竟不是他的错,算了,好吧,也行……
……
门外,白清语抱着小崽子,把他手里的空袋子图片发给贺任沅。
“这是不是你的?”
贺任沅在动车上很快回复:“是,上次抽血后医生开的补血剂。”
他怕被白清语看见,藏得可严实,结果第一次喝就被茶宝撞见了,只能说是让身体变强壮的药。
有几袋没喝完,留在了杂物间。
他儿子怎么什么都喝啊。
白清语记得贺任沅当时骗他是感冒药,背着他抽血,真是可恶。
贺任沅失笑:“不好喝茶宝也能喝完。”医生调的药味还是太保守了,还加了甜味剂,没把小崽子拦住。
白清语:“他跟梁际当饮料喝,都喝完了。”
贺任沅突然想到什么,严肃地说:“老婆,你快帮我澄清是补血剂。”
如果茶宝原样复述功效,那他的形象……
白清语应了一声好,转头大声对洗手间里的梁际转达:“贺任沅说你刚才喝的是失血后补铁的,对身体没影响。”
他说得这么大声,应该听到了吧。
白小茶复读:“对身体没有!影响!宝宝也能喝!”
白清语:“没说宝宝也能喝啊。”复读机宝宝有自己的私货要夹带。
咚……洗手间传来脸盆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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