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庭说通了姚木匠,还觉得不保险,又带上礼物去拜访杨县丞。
得了杨县丞的准信儿,他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
所有人都关心地围了上来,舒老头儿问:“怎么样?”
舒墨庭笑着说:“已经办妥当了,不管是姚木匠还是杨县丞那里都打点好了。
回头卖身契一换,被千夫所指的就是大房一家子了!”
“哼!不能便宜了他们!”舒老婆子搂着二孙子舒文华道,流言一起,她的两个乖孙舒文义和舒文华就被撵出了学堂。
“这家子白眼狼,分了家就不干人事儿!”
“接连捅娄子,老娘真是后悔……”
“行了!”舒老头打断她的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舒墨庭好心情地道:“娘,放心吧,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大哥属于诬告,再把传流言的罪名扣在他头上,我又是有功名的秀才,到时候他逃不脱一顿板子!
我再走动走动,能给他判个刺配充军,或是流放边关。”
舒老头儿皱眉:“这可要花费不少钱啊!”
一听要花不少钱,舒春芳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她还指望从娘家刮钱呢!
娘的,舒春华这一家人真是害人精,分家了也不消停!
烦死了都!
“爹,这样不好,到底是大伯,到时候您还是帮大伯说说话,当众原谅大伯吧!”舒春芳给舒墨庭使眼色。
舒老太婆一听就不干了:“不行,凭啥帮他这个不孝的玩意儿?”
“必须把他给老娘往死里整!”
“敢断我乖孙的前程,老娘要他们死!”
舒春芳劝道:“阿奶,爹是秀才,当着县令和百姓们的面儿高调原谅大伯,对爹的名声有极大的好处!”
“到时候文义和文华也去表示原谅大伯,他们的名声也会跟着涨一截儿!”
“爷奶,大伯到底是你们的儿子,不好做得太过了!”
舒老太婆还想说些什么,但舒老头儿呵斥住了她:“行了!闭嘴吧!这事儿就照着芳儿说的做!
也算是咱们家给方县令的面子!”
舒墨庭附和:“对,那就这么办吧,先前是我想差了。”
“不过爹,您还是要去找大哥谈一谈,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了!
让他们把卖聘礼的钱和嫁妆银子都给您,不然就等着挨板子吃牢饭吧!”
舒老头儿想了想就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这事儿得办在县令大人开堂之前,不然就没用了。
舒满仓家的地址舒老头儿手里有,是方氏身边的徐嬷嬷给的。
“哼,居然用嫁妆钱买了房子,还把聘礼贱卖了,老大一家怎么敢的!”这事儿也是徐嬷嬷跟他们说的!
等舒老头儿走了,舒春芳就连忙把舒墨庭拉到一边儿道:“爹,等阿爷把房子要回来,就给我当嫁妆吧!”
“这样我嫁人能更体面点儿不说,还能直接跟二牛哥搬到县里来住,和他们那一大家子人分开!”
舒墨庭稍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好!”姜二牛既然将来会有出息,那他现在也不介意多给闺女一点儿嫁妆,多扶持几分。
舒春芳倒也不是特别满意,因为舒春华要走的嫁妆银子本来就是她的!
要知道,上辈子她的嫁妆可是值当五百两银子呢!
医馆。
春芽已经醒了。
云大夫把脉之后就笑着对舒春华道:“小姑娘已经稳了,接下来按时吃药就行了,不必继续在医馆住着。”
舒春华闻言很高兴,她问云大夫:“那我们能在医馆多待一会儿吗,等她哥哥来接她!”
云大夫:“自然可以,姑娘请便!”
舒春华送云大夫出门,转身就见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怯怯地看着她。
“姐姐。”
“是你救了我?”她可是清楚得很,哥哥和三娃哥可没钱给自己治病。
舒春华笑着应道:“对,你病了,你哥哥把你送到惠民医馆,他没钱给,于是三娃子就来找我帮忙!
不过啊,你不用担心我吃亏,你哥哥和三娃子在帮我干活儿替你还药钱!”
说完,舒春华就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你可想要入厕?”舒春华问。
小姑娘害羞地点了点头,舒春华就将她搀扶起来,给她披上衣裳,搀扶着她下床用尿桶出恭。
“谢谢姐姐!”小姑娘从未被哪个女子这般温柔对待过,就特别贪恋这种感觉。
重新回到床上,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舒春华,舍不得挪开。
“你不怕我是拐子?”小姑娘的目光这般粘她,一点儿也不慌,舒春华就没忍住逗她。
春芽轻轻地笑了:“不怕!”
“姐姐肯定不是拐子!”
“我见过拐子,拐子不是姐姐这样的!”
“再说了,治病花钱,拐一个病秧子可是亏本买卖,拐子也不会做!”
舒春华夸赞道:“春芽你可真聪明!”
“姑娘,姑娘不好了,你爷去你家闹了!”三娃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身上穿着全福给的旧衣裳,顶着一个光头站在门外焦急道。
春芽瞪大了眼睛看他:“三娃哥!”
三娃子也发现春芽醒了:“春芽!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但他也顾不得春芽太多,问了一句之后就连忙跟舒春华道:“姑娘,您快回去吧,您爷爷拉着您爹闹,逼您爹把房子给他!”
舒春华闻言脸色一寒,她道:“你在这里守着春芽,收拾收拾东西,回头那边儿事了,我让狗娃来接你们!”
“春芽要养病,养病期间先住在我家!”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
春芽担心地问:“三娃哥,我没事儿,你跟上去帮帮姐姐,别让她吃亏!”
三娃子有些为难。
春芽又道:“我在医馆能有什么事儿,你又不是大夫,留下来有什么用?”
三娃子抠抠脑袋,他觉得春芽说得有道理,可是……可是狗蛋儿说从今往后姑娘让干啥就干啥,让杀人就杀人。
刚才姑娘让他留下来照顾春芽!
他得听话啊!
“可是姑娘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见三娃子不去帮忙,春芽生气了,翻身过去给了他一个光溜溜的后脑勺。
舒家。
舒满仓气得发抖。
狗蛋儿守在院儿门外,怕他被欺负,不时转头去看两眼。
可即便他把围观的邻居们都撵走了,大家伙儿也在不远处顿足,朝着舒家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爹,您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才甘心么?”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舒老头儿冷漠地道:“到底是谁先逼的谁?老大,我对你很是失望,你明知道你二弟的名声重要,却还要到处去宣扬,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还连击鼓鸣冤的事儿都干出来了,怎么着?打量了着你二弟一家把县令家的好亲让给你们,就有了靠山,可以把你二弟往死里踩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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