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搞什么东西?”李叔拿起离他最近的东方树叶不乐意地撇嘴,“咱俩换个位置,我不想坐窗户边,没安全感。”
“不行!”老傅反应很大,他就在李叔左手边的位置,再往旁边一位是靠门的廖叔。
“背靠窗输精光,背靠门输断魂。”老傅一个人低着头念叨,一边在包里翻找。
“你今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连迟钝的廖叔也发现了老傅今天有点儿不太正常。
虽然他平时就是个花里胡哨的人,每天穿正装打领带,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用首饰全副武装,金戒指,大金项链,大金表,整个人都金灿灿的。
“你这怎么带的有金的还有银的?”李叔看着他一只手一个颜色的戒指,觉得他在炫富。
“你不懂,穿金戴银,又进又赢。”
“这层楼有水管吗?我去洗个手。”
老傅把手从包里拿出来,握着拳头,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老傅他……没事儿吧?”廖叔犹犹豫豫地开口。
“他有事,他想赢麻将想疯了。”李叔肯定道。
老傅遮遮掩掩,李叔还是看清楚了,他从包里倒了盐握在手里。
“用盐洗手去霉运,净霉运来好运。”李叔解释道,看着廖叔似懂非懂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假的,别信。”
李叔宽慰廖叔:“他请你喝苏打水,你就喝呗,反正又不亏。”
“你说的有道理,我技术不行,怎么折腾都赢不了。”廖叔豁然开朗。
“这就对了嘛。”李叔很是欣慰,至于他自己另有打算:“要想把把赢,出千小手不能停。”
“老常什么时候到?”老傅洗完后推门进来,又摸了两把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看得出来想胡牌的心情十分急切。
“到不了了,他跟老周两个人让鲁老师留下来唱歌了,让我来替他。”
贾叔以一种自认为一个帅的姿势破门而入,倚在门上装深沉:“我的爱人不理我,我只能通过打麻将来转移注意力了,你们知道的我志不在此。”
老傅差点忍住翻个白眼:“你会打麻将?”
“不会。”贾叔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你来干什么?先说好,打了麻将就不能打我了。”老傅是真的挺害怕贾叔的。
廖叔是晒黑的,贾叔的脸色是阴沉的。
他今天做足了万全准备,抱着必胜的决心,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炸弹”还是个不会打麻将的白板。
作为“常青树第一麻将推荐大使”老傅艰难地吞口水,视死如归道:“坐下吧,三缺一。谁都行,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老傅把特伦苏推到贾叔面前,热情道:“快喝吧,给你的。”
廖叔凑到李叔耳朵边,煞有介事地问:“这几瓶饮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李叔晃了晃他面前的东方树叶:“这个叫东方‘输’叶。”
“你这个叫“输”打水。”李叔把那瓶苏打水扔到廖叔怀里。
“老贾那个是特伦‘输’。”
“他自己那一瓶是‘赢’养快线。”
廖叔恍然大悟:“原来是要靠玄学。”
“你们小点声音,我听得见。”老傅撇着嘴,毫不在意:“我乐意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完又摸了一把自己兜里用红包包着的大米。
红包包大米,发财又走运。
老傅为了赢,把所有幸运加成都叠到自己身上。
看完自己刚摸了一张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老贾到你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规则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比爱情还难懂的东西。”
浑浑噩噩的贾叔闭着眼摸一张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说她为什么不懂我。”
“说实话我们也不是很懂你。”廖叔担言。
李叔赶忙打断他,老贾现在这个状态压根听不进去话,还不如老老实实打麻将。
贾叔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他对翠姨的喜欢,一边疯狂给自己灌特伦苏,像是要借牛奶消愁。
把老傅逗得嘎嘎乐,“输的越多,喝的越多,喝的越多,输的越多,这把我稳赢。”
他还没乐完,贾叔推了牌喊道:“胡了!”
老傅难以置信眼睛都睁大了,恨不得凑到贾叔的牌面上去,看看他怎么胡的。
“你怎么胡的……”老傅气愤地读出了贾叔喊胡的牌:“一三一四五二零?”
“你这打的什么牌呀?感情牌吗?”李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会打麻将的和不会打麻将的都沉默了。
老傅被气得邪魅一笑:“恋爱脑不许上麻将桌。”
“怎么不可以了?我说可以就是可以。”贾叔据理力争,“多么完美,就像我和她的初见,一切都水到渠成。”
“你们都不懂我,这背后有丰富的内涵,我可以赔钱赔死,但浪漫不死。”
“等一下,我好像真的胡了。”一直闷声不吭的廖叔,喝着苏打水,坐在老傅嫌弃的门口的位置,成为最终的赢家。
试图出老千的李叔有贼心没贼胆,还没实施。
做足了充分准备的老傅努力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桌牌面,三个人自闭,只剩下一个赢家廖叔,还不知道他打出了多么厉害的牌。
老傅胸闷气短,猛灌了一口营养快线,喊着:“这局不算,再来一局。”
……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和一个云里雾里的廖叔,在窗帘拉近的室内,开始了新的一局麻将。
外面的天已经有点儿黑了。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的学校里传来一阵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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