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到医院时，王秘书已经做好了迎接她以及将楼层关闭，无人能打扰的准备。
对此，沈辞未有任何意见。
她既然能来，就不会在乎秦思业摆的这个阵势。
其实，沈辞也可以不用来的，但同归于尽并不是沈辞最想看到的。
内心深处她还是想让爷爷走的时候，走的安详点，未有任何遗憾。
秦思业能签字，当然最好；不签，她也不强求；不管怎样，能离婚自然最好。
病房里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喷鼻而来的消毒水味道，沈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
她不知道灯开关在哪儿，也不想去问，就直觉感觉，秦思业就在病房里。
晓雯说他昏迷没有掺杂假，王秘书打来电话说他签字，也不会掺杂假。
她还是了解他的。
他不说话，沈辞也不话，她不知道，如今他们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思业是故意没开灯的，他想知道，沈辞来了之后，进入这样的一个环境，会有什么反应。
大概真的是彻底不爱了，连进了病房，最基本的虚伪关切，她都不屑了。
呵，也是，都这样了，谁还要演戏啊。
啪嗒一声，秦思业开了灯，顿感刺目的沈辞微微闭目，睁眼时，身着病服，虚弱狼狈，并坐在轮椅上的秦思业入了瞳孔。
她面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秦思业好像很受伤，即使坐在轮椅上，也姿态睥睨的看着她。
他说，“见到我都这样了，就没有一句，该对我说的话吗？”
沈辞笑，“秦总，想要我说什么？”
“秦总让王秘书叫我来说签字，应该也不是想听我说，秦总，你怎么还活着吧？”
“沈辞。”
“秦总，别集团翻盘，你去没命继续，听沈辞劝，少动怒，少发火，惜命要紧。毕竟，你死了，集团就真的没了。”
秦思业呵呵地笑着，胸腔内的凉意，比窗外正下着的雪还要凉。
“小辞，四哥应该教过你，在敌人还没完全倒下之前，所说的一切话，都将是大话。你觉得你赢了吗？”
沈辞揣在兜儿里的手不禁一握，“那你又赢了吗？秦总，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一不适合叙旧；二也不适合谈判。离婚协议书，王秘书说，你已经准备好了，给我吧，我还的赶机，就不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了，毕竟，你我都浪费的挺久的。”
秦思业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让沈辞回答他的问题。
“小辞，这些年，你还真是不乖，又忘记了四哥的规矩了？四哥说过……”
“秦思业，有必要么？非要闹下家常，缅怀下过去，你才会罢休是吧？看来你昏迷了这么久，还把脑子也睡坏了？你要我说几遍，我不是跟你叙旧以及谈判的。”
“你要是拿不出王秘书说的离婚协议书，我自己也带了，你签我的也行。总之，今天是你我最后一次谈话。”
沈辞把离婚协议书丢给了秦思业。
秦思业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拿起来，他指腹略白的打开，一页一页的看的极为认真。
沈辞也不催促他。
离婚协议就三页，除去与秦思业解除婚姻这条外，秦思业将不得以任何理由或者借口，以及其他方式勒索，恐吓沈辞。
他们不存在财产分割。
秦氏集团现在这样，也分不到哪儿去。
秦思业看完之后，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秦太太，还真是大方啊，跟了我这些年，除了让我不得以任何理由叨扰你外，其他什么都不要啊。”
沈辞笑，“我倒是想要，可秦总现在还有什么，能给我的吗？哦，赫尔庄园，可惜，秦总把它赠予了你的情人，不知道宋小姐知道集团目前的情况，会不会跟你如胶似漆把庄园出售，给你买进集团那些低价出售的股额呢？”
“秦总，宋小姐应该会的吧，毕竟，你们那么恩爱，同甘定能共苦。可喜可贺。”
秦思业将离婚协议书扔在一旁，“秦太太，集团目前状况确实不太好，但还不至于把我赠予给小月的庄园出售，抵债！”
“这是我的离婚协议书，秦太太，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签，我们就此结束。”
沈辞接到秦思业向她抛来的离婚协议书。
沈辞很清楚，她的离婚协议书，秦思业是不会签的。
他主动让她过来签字，意味着，他会提苛刻条件，只是沈辞没有想到，秦思业还真破罐子破摔，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就这四页的离婚协议书，她会签。
“秦思业……”
“婚，是你要离的，就该按照四哥的规矩来。小辞，你现在可有后悔，按下enter键？四哥说了，敌人还没有完全倒下或者断气前，你所说的话，都是大话。”
“我要老爷子以及你手里的，秦氏集团持有股，还有顾之承无条件赠予我，目前收拢的秦氏集团股额，只要你没任何意见，我成全你们这对，肝胆相照的奸夫淫妇。”
“秦思业！！！”
“四哥说错了么？还是小辞要对四哥否认，顾之承这么积极快速收购集团，我都还没有死的股额，不是讨你欢心或者持股份额大压制四哥？”
“他对你真的是有情有义，不嫌弃你是破鞋，也不在乎你还能不能传宗接代，只要是你想做的一切，他都帮你。这么感人的深情，把收购的股额赠予我，不应该么？”
有时，沈辞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什么东西才是他秦思业的软肋。
他怎的都这样了，还一副依旧能拿捏她的态度。
他就那么自信，她摆脱不了他么？
“秦总，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我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签字的。你我这些年有证跟没证，不都一样过么？顾总收购秦氏集团股东低价出售股额，那是作为一个商人，在知悉某个集团破产，还有发展实力，进行收购合并，都是必然。”
“他是为了顾氏，不是为了沈辞，还望秦总，别泼脏水。你婚内出轨，本该净身出户，但我懒得跟你算这些，我的离婚协书，你还是签了吧，至少在顾之承已持有，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额下，我跟爷爷依旧支持你为集团ceo。”
秦思业冷嗤，“小辞，你觉得秦氏集团，让顾之承持股进来，还是秦氏集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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