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志明临时叫陈立带着另一批人过来和他交接,画像一出,陈立接手,何志明则负责把罗振押送回去。
就是怕身边的人突然出幺蛾子。
陈立自然明白何志明的意思,马上带人过去。
何志明正在工作室门口,看到陈立后,就和下面的人传口讯,他和陈立两边的人位置交换,陈立负责善后,和后续画像订正,何志明则把罗振送回去。
虽然订正看起来是个小步骤,但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也许第一次画像并不准确,因为罗振的心理因素一定会有偏差。李教授要根据当时催眠时对罗振的把控,排除他习惯性说谎的一部分,对细节进行订正。
最后才能出来最接近真人的画像。
两边的人刚交换好,工作室门就开了,画像师满头汗,将第一手的素描画像递出来。
陈立皱眉看到画像第一反应就是,有些眼熟。
何志明显然也有这感觉。
他给陈立眼色,迅速第一版画像传到系统网络里,也不敢耽误,就押送罗振回去了。
陈立则是和画像师回到工作室里。
一进去,陈立一愣。
他从没来过李教授的工作室,印象中,接触过的几个关于心理的案子中,这种心理诊疗室都是那种灰白色调,高级躺椅的布局。
可李教授这里,处处透露着生活气息,接地气,沙发上的褶皱,窗帘也是老旧的花色。
就好像,记忆中小学班主任办公室一样。
要说违和感最强的,就属窗台上几盆仙人球中间放着的那盆,非常醒目的虞美人。
那虞美人太过娇艳,又因本身形态和另一种明令禁止种植的植物相似,而自带妖艳和危险的味道。
最主要的是,不知为什么这株虞美人,看着也很眼熟。
顺着陈立的视线,李教授笑着,“这是莫年送过来的,他自小就很喜欢虞美人,看不出来吧,十几岁时,别的男孩子都喜欢打游戏玩电脑,他却能每天有耐心花时间呵护一盆花,只可惜最后他那盆花还是养坏了,其实安城的天气不适合这种花,哪怕养在室内也不适合。
这盆是他养在办公室的,拿来送给我了,他好像后来做了很多研究还咨询了植物学家,在土里放了些特殊养料,但花期还是很短。”
李教授知道陈立和画像师紧张,请他们坐,还泡了茶。
“太紧张容易失误,放轻松,这个工作不仅需要我这个心理精神催眠师,画像师你的下手笔力也很重要,还有陈立你作为了解整个案情,了解罗振和白淼在案子中作用的人,这个订正过程你也是很关键的一环。
我先和你们解释一下,所谓的订正,是对于罗振在催眠时内心抵抗,以致他叙述的人物样子的偏差订正,不仅是心理上的,也要纵观放在你们整个案子里案情里。
通俗一点讲,罗振对于那个女孩当时的印象是几个瞬间,而其当时心里觉得女孩是那边的陪酒姑娘,可实际上那女孩不是,罗振知道后,会影响心境,一个人心境的变化,就影响大脑处理记忆的方式,心理上肯定给这女孩加上了一层滤镜。
而陈队,你的作用就是将这层滤镜剥掉,还原真实的面目。”
陈立听着更紧张了,主要这说的太抽象,他以前虽然处理过一个安城大学心理高手的案子,但对于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教授却叫他放松,“我这不单是心理学,还有社会学和精神学的内容,精神心理学和普通心理学最大的不同,就是掺杂了精神科方面的东西。
心理学是对特定目标深挖,而且精神心理学则是对多个目标浅层挖掘,这样解释你能理解了吗?”
其实能理解,但重要的是配合。
随后就开始了。
李教授将刚才罗振催眠过程的录像放出来。
镜头正对罗振闭着眼的脸上,之后长达三个小时,陈立一次次被刷新认知。
真正感受到了所谓,合不合理和自身认知有直接关系,没涉及的知识范围外的东西乍一听,会觉得不符合逻辑和现实,但当你接触后,就会发现是自己太狭隘。
对于罗振的每一个叙述每一个微表情,李教授都会按暂停,重新订正,陈立以为的订正是稍稍修改,实际上改动非常大,甚至有些地方南辕北辙。
渐渐地陈立进入状态,摸到规律,比如,在李教授不厌其烦的第九次问罗振,那个女孩当时回头时是什么表情穿着什么衣服后,暂停画面,罗振一条眉毛在回答时微微抬起。
“这里,他说谎了,即便是催眠,人也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坦露,他内心对于警方还是抵触的,害怕暴露自己在地下赌场的一面。
哪怕再放松内心深处也有保护屏。这里他绝对说谎了,我怀疑当时白淼穿的衣服根本不是那样的。”
陈立点头,他看过梁旭资料里的照片,各种制服诱惑都是基础,他们曾经分析过,甚至可能有的姑娘不给穿衣服,或者穿的很夸张。
“所以这里虽然只是服装上说谎,但一个正常的女孩,像你们说的女孩不是那里的人,为了伪装肯定穿着不能太保守,要符合那的人样子,可如果正常人穿那种衣服,不可能是那么平淡的表情,要知道一个人的表情影响五官。”
她看着画像师,后者很赞同的点头。
眼神变化后,五官细节就要调整,所以修正了眼角的形状。
就这样,陈立在这三个小时里,整个人专注的整个肌肉都是紧绷的,最后完成了订正画像,陈立和画像师都累虚脱了。
画像在手机上用ai润色,陈立习惯性的摸出烟,看看环境,又尴尬的收了起来。
三分钟ai润色,最终画面一点一点显现。
陈立原本还打算,订正后的画像一出来直接发给信息科对号身份通缉,所以等待的时候站起来习惯性拿手机,可当这张画像完整呈现在面前时,陈立却手上一顿,整个人不可思议。
画像师因是从隔壁省找来的,并不了解案情本身。
只是觉得陈立的表情奇怪,“陈队?陈队?”
陈立则下一秒,手都在发抖,反应过来赶紧打给何志明,“画像出来了,不用通缉了,这个人咱们认识,还来过刑警队好几次。”
正是冯严飞车案八个受害者之一,安城医院的一个护士,崔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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