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淮盐、天下咸。我听说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家里的银子堆积如山,花也花不完,真的是这样吗?”

    赵令武为了感谢船东奋不顾身的跳河救自己,在船上设宴请他喝酒,就是在船头摆张小桌子,猪头肉、花生米,还有两样小菜。

    船东喝了一口酒,抹索了一下嘴,说:“大人,真的是这样!盐商何止是银子多的花不完,还有金子呢!

    小人听说有一个大盐商,用万两黄金,制成薄薄的金箔,从阁楼上面往湖里面撒,说是就喜欢看湖面上金黄闪闪、波光粼粼的样子。”

    “哦?”赵令武对这个感兴趣。

    “真的这么有钱?金箔都能往湖里面扔?”

    “唉!大人,这算什么,您不知道扬州人管那些大盐商叫什么!叫他们盐呆子、盐凯子。许多人都靠骗他们的银子生活呢!”

    赵令武说:“这些盐商不是扬州本地人?”

    “不是!都是外地来的商人。”

    “他们的银子好骗吗?”

    “倒也不能说是好骗,主要是人家有钱,喜欢花钱。只要是你能拿出来好东西,他们就主动给你大价钱!你不要都不行!”

    赵令武说道:“炫富!”

    “对、对、付!大人您这个词用的好!他们可不就是显摆嘛!大人您知道吗?一个买来的小丫头,长得好看的,养到十二三岁,卖给那些盐商,能卖多少银子嘛?”

    “多少?”

    “一千五百两!”

    “那可真是不少!”

    赵令武感叹:“扬州瘦马名不虚传呐!”

    真他妈值钱,再添点银子就能买一个百户官了。

    船东乐得嘴都快要合不上了,“大人您可真会用词!可不就是瘦嘛!打一小就不让吃饱饭,身上一共也没有几斤肉。

    不过也确实值钱,我听说最多有卖上五千两银子的!”

    那就是还能买一百条鸟铳和两箱子弹药。

    “哪个盐商买的啊?这么富有?”

    船东说:“那就不知道了。”

    赵令武端起了酒杯:“来!喝酒!”

    赵令武跟船东干了一杯。

    叹口气:“唉!你说他们一个外地人,怎么就能在扬州混的这么好呢?”

    这个事情船东知道:“买通官员呗!当官的收了好处,就把官盐售卖交给他们,他们当然赚的钵满盆满了。天下的海盐三分之一出自两淮,他们想不富都难!”

    赵令武说:“等咱们到了扬州,我去找盐商要点银子,到时候还用你的船,你给我运回东昌府,我多给你点银子,让你也发点小财!”

    船东乐不得呢!“那小人可提前谢谢大人了!反正我的船回去了,也是等着。下一趟再往京城运送粮食,还不知道要等上多长时间呢!”

    赵令武问他:“你的船一年往返几次?”

    “两次!最多两次,运气不好就是一次。运气再不好一点!”

    “唉!”

    船东深深的“唉”了一下。

    “运气再不好点的,就被女真人给抓走了!”

    船东的大哥和二哥在一条船上。去年北上运粮的时候,就遇到了满清军队在山东境内抓船过运河。

    船东的船在后面,跑了出来了,他大哥和二哥的船在运粮船队的中间,没跑出来,结果就是船没了,人也下落不明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酒入愁肠愁更愁。

    船东喝多了,呜呜咽咽的哭了半宿。把周围的船都吓跑了。

    第二早上,船东起来,酒醒了,一脑袋扎进运河里面,游了一圈爬上来船来。

    “伙计们!大人说了,咱们这趟到了扬州,在码头上等几天,然后大人还用咱们的船返回东昌府!给咱们双倍的价钱!大家伙加把劲,争取早去早回!”

    “好咧!东家您放心!”

    伙计们扯起风帆,向着扬州前进。

    客路青山下、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大船一路顺风顺水,过了济宁府、过了徐州、宿迁、淮安,眼瞅着过了高邮就到了扬州。

    扬州,江南财富之地,也是鱼米之乡。

    制茶业、纺织业、造船业十分发达。最兴旺发达的是盐业!

    运河扬州段,从北河下到南河上游,短短的八里地狭长的水道,分布了大大小小的四十多家售卖海盐的商铺。每天过手的银子车载斗量。

    黄家店、樊家店、富家店、郑家店都在这里。

    就是不知道哪一家最有钱呐?赵令武站在船头寻找好朋友。

    “大人,小人的船不能在这一段水域逗留。或者是继续向前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停泊,或者是掉头回去找一个地方停泊。您看呢?”

    “向前走!”

    大船又向前走了能有三四里地,才找到了一个泊船的位置。

    赵令武带着王小虎和赵子承上了岸,其余兄弟们原地待命。

    赵子承是赵世继的大孙子,赵令宗的长子,是赵令武的堂侄子。和赵令武同岁。

    这家伙上了岸就生龙活虎的挨个客栈串,赵令武和王小虎在后面跟着。

    “五叔!这家客栈有房间!”

    赵子承站在一家名叫福顺客栈的客栈门前喊。

    这个时间段大概是运河码头的繁忙期,客栈的生意非常好,能一次找到四个空房间不容易。

    赵令武包下了四个房间,让船上的兄弟们轮流到客栈睡觉,争取尽快恢复体力。

    他自己就每天带领几个兄弟进城去玩。

    酒楼、茶馆、布庄、钱庄、哪都去溜达,今天买点这个,明天买点那个。

    扬州知府衙门一条街,他也去溜达了好几圈。

    这一溜达就溜达了半个多月。兄弟们都捞着了跟他出去逛街的机会,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的第二天早上。

    大船停泊之处的岸上。

    一百名兄弟,穿上了大红色的鸳鸯战袍,头戴毡帽,脚穿战靴。

    腰间左侧挎着长刀,右侧挂着连弩,肩膀上扛着鸟铳,整装待发。

    “四哥!你带领二十名兄弟看守船只!不许任何人靠近!敢来找事儿的,杀!”

    “是!”

    赵令文带领两个小旗的二十个人,分布在船头、船尾和岸上的预定位置。

    火枪子弹上膛,手榴弹也掏出来了,准备接应赵令武登船。

    赵令武面对着剩下的八十名兄弟,说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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