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扬州第一大富豪的大盐商黄安泰,早晨起来,吃了一小盅燕窝和两只鸡蛋,胃肠暖暖的十分舒畅。

    他吃的两只鸡蛋,可不是一般的鸡蛋,那是用冬虫、夏草、人参、鹿茸喂出来的鸡,下出来的蛋。

    一只鸡蛋的成本就高达二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一个月的花费。

    黄安泰家的院子也大,这个院子就花费了白银六百多万两!

    面积大只是一个方面,主要的是一步一景,处处精雕细琢,一草一木、一树一石皆是名贵之物。

    黄安泰吃饱了闲的,在院子里面溜达,东看看、西看看。

    几只喜鹊从他的头上飞过,吱吱喳喳的可能是说他爹来了。

    黄安泰心情大好,喜鹊登门肯定是有好事儿。

    果不其然!

    一顶四人抬的轿子停在了黄安泰家的大门口。

    轿子后面还跟着一队精神抖擞的士兵,这应该是一个大人物吧!

    守门的护卫正想上前一问究竟。

    就听轿子旁边的一个少年说道:“黄安泰呢?叫他出来!”

    哎我去!我们家老爷那可是知府大人都不会直呼其名的存在!你一个小毛孩子还敢嘚瑟?

    不过,大门大宅的护卫也是很有素质的,心里虽然恼怒,但是面上不显。敢直呼老爷名字的人,必然是有些身份的。

    护卫上前,拱手说道:“敢问贵客是哪位……”

    “啪!”

    李小三上前一步,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滚!”

    “哎!”

    护卫爬起来就“刷”的一下跑进去报信了。

    其余的护卫面面相觑,这他妈的也不敢说话呀!挨揍倒是小事儿,万一把贵客得罪了,老爷能饶了他嘛!先眯一会儿、看看动静不迟。

    黄安泰在院子里面溜达了一会儿,刚回到厅堂里面坐下,护卫首领就跑进来了。

    黄安泰皱皱眉头,刚想训斥他两句没有规矩。

    就听护卫首领说道:“老爷,门口来了一顶轿子,指名道姓的让您出去!”

    “嗯?何人如此大胆!”

    “不知道,老爷,小人刚想上前问一下,就被他的随从打了一巴掌。小人怕得罪贵客,没敢再问!”

    黄安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打狗还得看主人呐!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嚣张!”

    黄安泰出了大门,就看见了一顶轿子,普普通通的,应该是临时雇来的。

    黄安泰背着小手:“轿子里面不知道是哪位贵客,这样登门可不符合礼仪啊!”

    赵令武一挑轿帘,从轿子里面出来了。

    “黄安泰,你就这样站在大门处和本官说话嘛!”

    黄安泰愣了一下,出来的这个人,身材挺高大,面容却很年轻,应该说还有几分稚嫩,十五六七八九岁的样子。

    身上穿的是常服,却张口就是本官。

    黄安泰有些摸不清路数了。不过敢自称本官,那十有八九就是一个官了。

    是官就好办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黄安泰的银子多的是,砸倒几个官还是轻易的很。

    黄安泰很随便的拱了一下手,说:“请!”

    “哼!”

    赵令武一甩袍袖,背着手,昂着头,就走进了黄安泰家的大门。

    黄安泰气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上去咬赵令武一口,这个小崽子也太狂了!

    赵令武前脚进了大门,他的十名兄弟就在大门左右站立,把大门看住了。

    其他的兄弟鱼贯而入,在通道的两侧间隔一米左右,对称站立,一直排到了大厅的台阶上。

    赵令武进了大厅,居中而坐,就是坐在黄安泰他家中堂的太师椅上。平时这都是他的座位。

    黄安泰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赵令武拍拍太师椅的扶手,说道:“黄安泰,本官到你的府上来打秋风了!”

    嗯?草!

    黄安泰就猜这个小崽子是来打自己的银子的主意。不然整这么大的排场干什么?

    黄安泰哈哈一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小兄弟开一回口,老夫怎么也不会驳了小兄弟的面子。说吧!要多少!”

    就当打发叫花子了。黄安泰如是想!

    赵令武说:“现银五万两,银票二十万两。现银给本官运到码头上装船。”

    卧槽!黄安泰怒了!小逼崽子可真敢开口啊!当自己是土做的、泥捏的。

    原本想破财免灾,破点小财就算了,万一碰上硬茬子不合算,毕竟找别的官员帮忙也是要花钱的。

    “小兄弟过分了!真当老夫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赵令武笑一笑,“黄安泰,别给脸不要脸。要么拿银子,那么拿命来。”

    黄安泰站起来了,他家里也是有二百护院的!他就不信赵令武能把他们都灭了,即使是赵令武真有那个能力,他也跑不出扬州城!

    “来人!”

    随着黄安泰的一声怒喝,从门外就跑进来一个人。

    “父亲息怒!”

    这个人是黄安泰的大儿子黄鼎良。

    黄鼎良冲着赵令武抱拳行礼,“这位大人咱们有话好说!”

    赵令武斜楞眼睛瞅了他一下,“说什么?”

    黄鼎良暗暗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情只怕是不能善了!他已经看见大厅门外站着的那些少年了。腰杆笔直,目露杀意。这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的样子。

    “大人,您刚才说的是什么,在下没有听到,能否再说一次?”

    “现银五万两,给我运到码头、装上船,银票二十万两,现在就要。谁要是再说没听到,我就让他长长记性!”

    黄鼎良陪着笑脸:“听清楚了!大人您放心,马上就给您准备妥当。”

    黄鼎良冲着黄安泰说道:“父亲,您去忙活一下吧,我在这里陪着大人!”

    黄安泰搞不清楚大儿子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就这么被这个小崽子敲诈成功了?

    黄安泰气哼哼的要走,赵令武说:“给你一个时辰。”

    黄安泰跑了。

    黄安泰出了大堂的门,就知道大儿子这么说,是因为什么了。

    果然是来者不善!

    黄安泰到了书房,他的十几个儿子已经聚集在这里等着他了。

    “父亲,此事应该如何?”

    “鼎忠,你马上到知府衙门去把王大人和宋大人找来,让他们辨认一下这个少年是哪里来的。”

    “是!”

    黄鼎忠领命而去。

    黄鼎鑫说:“父亲,要不要去通知城外的官军?”

    黄安泰摇摇头,“不能通知官兵。对方明显不是善茬子,真打起来了,能不能捂得住不说,咱们家的家眷恐怕保不住。”

    黄安泰现在是投鼠忌器,也是左右为难,他怕赵令武真的有大什么背景,闹大了以后收不了场。又怕赵令武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将军,把他的银子给崩走了。

    黄安泰犹豫再三,说道:“鼎安,你去准备马车,从库房里面搬出来五万两银子,装上马车等候指示。”

    黄鼎安领命也走了。

    黄安泰冲着他的儿子们说道:“你们大家散开,别聚集在一起,各找各的位置。”

    他们家也是有过演练的。

    儿子们都散开了,黄安泰拿了两个盒子,里面分别装了十万两银票。

    又拿出来一个盒子揣进袖拢子里面,然后就又回到了大堂。

    大堂上,黄鼎良和赵令武倒是有说有笑的。

    黄鼎良那是久经商场和官场的老战士了,打过交道的官员不计其数,他想刻意的恭维一下赵令武那还不容易。

    黄安泰进来了,看见大儿子和那个小崽子唠的挺欢,就说:“大人,你要的银子,我正在给你找马车,需要稍微等候一会儿。

    我看你就这么坐等,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老夫也不能慢待了大人不是?要不然老夫陪你喝几杯吧!”

    黄安泰说完,也不等赵令武拒绝,就吩咐下人赶快去准备酒菜。

    赵令武知道这个老灯是想拖延时间,不过他也不在乎,五万两银子装车,怎么都需要点时间,他心里是有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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