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说?”师菡君疑惑地问。
“姑娘谈吐不俗,不像是市井商贩,倒像是个世家小姐。再者,此处掌柜对姑娘很是客气,在下斗胆猜测,姑娘应该不是少掌柜,而是少东家才对。”
“公子慧眼,在酒楼里称呼少掌柜更方便些。”师菡君温煦地笑起来,“只不过,我并不是什么世家小姐,只是一介读过些书的乡野女子罢了。”
崇人礼听她这么说,反倒打量起她来。师菡君端坐着,大大方方地让他打量。
小二将芙蓉八宝鸭端了上来。
崇人礼收回目光,端起八宝鸭喝了一小口汤。
师菡君说了声“公子慢用”,起身离开。
午间的客人还没散尽,已经有晚间的客人来预定。
崇人礼吃了大半,在桌上放了银两,走出了八珍楼。
角落里,一个小乞丐紧跟上他。他眸光向后瞥了眼,混入街市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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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山,怪医的草庐。
孤影还守在老须子床边。
沈星吟走进屋子,询问老须子的情况。
身体上的问题不大,可是这老家伙一有点力气就闹腾,一会儿要吃这个菜,一会儿要喝那个汤,可把孤影折腾得不轻。
沈星吟让孤影去休息,给老须子清理伤口换药。
老须子平躺着,对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唉!前些天还热闹热闹的,你说这人都上哪儿去了!老夫是造了什么孽,只有这么个木头桩子留下来照看老夫!”
“有人照顾你就不错了。”
“老夫甚是想念我那乖徒儿和那小丫头!”
“你可以去找他们,没人会拦着你。”
“你这臭丫头!你瞧着你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你心里就半点都不难受?”
“腿长在他们身上,去哪里是他们的自由。”
“为师问你,那小丫头当真跟着那小子走了?”
沈星吟嗯了声,眸底有隐隐的担忧。
“那小子是宁川人吧,唉!那小丫头也是个傻的!”
伤口仍然触目惊心。
沈星吟换好药,替老须子理好衣服。
“师父想去找他们?”
“你在说什么瞎话,宁川这么远,老夫老胳膊老腿的,如何过去!”
“语儿说,这几日有不少来求医的人,师父若是不想赚这个钱,我把医馆关掉便是。”
“诶别别!有钱不赚,你也傻了不成!?那些人可说了愿出多少钱?”
“千金只求一诊。”
“没想到老夫这把年岁,还有被那些达官贵人追捧的一天,哈哈哎哟疼疼疼……”
“师父还是老实躺着吧!”
沈星吟端着换下的纱布走出房间。
只言守在院门口,一直盯着远处的路面。
院中的躺椅上空荡荡。
沈星吟将托盘放到一旁,坐进了躺椅里。
不久前他的步步紧逼让她感到窒息,现在他不在,心口却像是少了一块,空落落的。
她抚上自己的心口。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非常非常不安。
屋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沈星吟下意识抬眸看向门外。
“殿下!”只言跳起来,顿时喜笑颜开。
景御脱下披风扔给只言,大步向她走来。
沈星吟坐在躺椅上,愣愣地看着那个朝他走来的身影。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心上那块缺口一下就被填满了,竟有几丝喜悦涌上心头。
原来,她想见他的感情竟是这么强烈。
景御停在她面前,俯身揉了揉她的秀发,坐在躺椅旁边的矮凳上。
看到旁边托盘沾血的纱布,他眸间一沉。
“只言,把这碍眼的东西拿下去。”
“是!”只言赶忙跑过来,把托盘拿走。
沈星吟一声不响地盯着他看。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景御不解地问。
“好看。”
景御挑眉,凑近过去,笑眯眯地望着她:“莫不是一会没见,想我了?”
她嗯了声。
景御愣住,突然被空气呛到,低头咳嗽起来。
沈星吟帮他拍背。
“你不要吓我,你这样我受不住。”
“我怎么了?”沈星吟一脸无辜。
景御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眸间浮动着暗色:“你若是说想我,我就当你是在——”
“是在什么?”
景御托住她的后脑,在她颊边浅浅一吻,附在她耳畔轻道:“是在向我索爱。”
沈星吟猛然推开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景御轻快地笑起来,扶稳了晃荡的摇椅。
却在这时,来了个煞风景的。
孤狼来到他身边:“殿下,二皇子召您进宫。”
景御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烦闷:“我这还生着病,你去告诉二皇子,我晚些再去。”
二皇子。沈星吟想起来了,第一次进宫那回,就是二皇子替她解的围。难道是他特意去求助了二皇子?
景御回眸,见她皱着眉眼神也奇奇怪怪的,心下不由乱了。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去没关系吗?”
“不想去。”景御握紧了她的手,“这节骨眼上,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支持的是二皇子?”
“也不全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的眉还皱着。
“星吟,你做你想做的即可,不必有负担。”
“那你呢?你到底承担了多少?”
景御神色顿住,被她问懵了。
“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天真了,你瞒着我娘的身份替我挡在前面,我还要你放走之初,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在承担。”她不敢去想,一旦被治罪,他要担下多大的罪责。
“你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沈星吟扑过去抱住了他。
景御在她的怀抱里露出个脑袋,不明所以地眨着眼。
沈星吟咬着唇,低低的说话声里带着颤音:“你不要替我挡,你不该承受这些的。”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宣亲王世子,陛下的亲侄子,随便一个罪名安在你身上都是死罪,到我身上就不一样了,我父王战功赫赫……”
“阿御,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牺牲自己,不值得的。”
景御手掌放到她背上,抱住了她:“你值得。”
“我不值得,任何人都不值得,没有什么人比你自己更最重要。”
“于我而言,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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