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第一次这么快被自己说的话打脸,她推翻了刚刚自己的言论,“不是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受伤。”
她低低道:“还有我。”
在时屿的目光看向她时,她扭扭捏捏的,心知如果这句话再说不出口,短时间内就没有机会了。
车马上就要停在机场面前了,南栖动了动唇,“还有我。”
她玩着自己的指尖,声音几乎模糊不清,“其实我也挺心疼你的。”
南栖心疼时屿,时屿过于急切的想要向上攀爬,可南栖却觉得他其实可以在原地歇一歇的。
歇一歇或者就此放弃,这都没什么的,南栖志向不大,两个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挣一点小钱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她没有劝时屿放弃,人各有志,况且南栖也明白过来,时屿这样的变化究竟是为了谁。
她也意识到了,其实主动一点也没什么的,说过这句话后,她的心跳有些快,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时屿会作何反应。
时屿也没想到南栖会说出这种话。
心疼。
她在心疼我。
他低笑,声音软的不像话,“好,我会好好吃药,还请小南老师好好监督我。”
南栖在心中叹气,“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
他不会好好吃药的,南栖笃定这点。
时屿在背地里偷偷吃药的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始终是个结,尽管她已经默认了时屿吃药的事情,但心里还是非常不赞同时屿这个样子的。
人怎么能依靠药物活着呢。
下了车之后,她和时屿拖着行李箱走到安检口,送到这里时屿就没办法再前进了,南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扬起了个灿烂的笑对时屿道,“我先走啦,谢谢这几天的招待。”
南栖照不到镜子,也意识不到现在自己的笑容是多勉强。
女孩的杏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时屿垂着头,抬手抚平了南栖嘴角的笑痕。
那天南栖一时冲动,从他的嘴里勾走了药片这件事情两人都下意识的回避,不再提起。
如今时屿轻柔的抚着南栖的嘴角,让南栖的心里咯噔一声,又有些期待。
这样的眼神让南栖觉得时屿下一秒就会吻上自己。
好温柔,温柔的有些不像他。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时屿什么也没做,只轻柔的告诉她,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南栖笑不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时屿其实我不想走,我觉得你照顾不好自己。”
可她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她只能离开。
南栖从这次的事件里意识到了,时屿其实根本没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而事实确实如此,对于自己的身体,时屿只把它当成了一个容器。
当第一次产生了自残倾向的时候,时屿有些忘了究竟是谁告诉自己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那父母若是成为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呢。
他的身体,是由周婕和时宗铭那两个人创造出来的,一想起这个时屿的心里就会泛起一阵恶心。
他厌恶那两个人,厌恶自己的身体,它布满疤痕,遍体鳞伤。
面前的这个人是除了爷爷之外唯一一个珍惜他身体的人,时屿俯身将南栖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
南栖靠在他的胸口,时屿的心跳平稳有力,听起来无比健康,这提醒她面前的人还没到最后的地步,他还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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